燕鏘良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臉色由紅變綠,由綠變青,最後黑的好似非洲土著一般,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認為是泛興趣愛好者!當下不由自主的想要解釋一下,卻發現對麵的少女臉色劇變,簡直要暈過去一樣,順著少女的目光低頭一看……燕鏘良簡直死的心都有了,十三正抱著他的大腿正往上爬呢!
這一刻,燕鏘良心如死灰。
“小姐……怎麼了……”一片嘈雜的人聲響起,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那少女聽到家裏下人的聲音,突然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頹然的倒了下去。
“小姐,你怎麼了?”
“小姐,快醒醒啊!”
那少女終於醒了過來,卻是指著燕鏘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便又暈了過去。隻是這已經足夠了。
幾個家丁手拎著鐮刀、鋤頭、甚至還有一根攪屎棍怒氣衝衝的便奔著燕鏘良而來。燕鏘良無奈的歎了口氣,這狗日世道,怎麼洗個澡都能惹上麻煩?
“慢!”一個略微有些嫵媚的女聲響起,家丁們似是聽到了聖旨般馬上原地站住。一個身穿橘紅色長裙的美婦在兩個老嬤嬤的陪同下自遠處走了過來。那美婦年紀不過三十,體態略顯消瘦,行走間步履沉穩,雍容華貴,隻是片刻間便走到了那豐滿的少女身邊,她輕輕擦了擦那少女眼角的淚痕,摸了一下少女的手腕,又打量了一下頭發還未幹透的燕鏘良,隻是瞬間便已明白一切。
那美婦暗自苦笑一下,這傻丫頭不好好背書,非得自己偷偷跑出來,結果肯定是看到了不該看的,以至於一時激動昏了過去,隻是她卻是永遠不會知道那少女真正暈過去的原因了。她倒是沒往別處想,自家的丫頭長的還算漂亮,隻是在這以瘦為美的南方,怕是這丫頭脫guang了站在大街上別人都是興趣缺缺。
“這位公子怎麼稱呼?”美婦一眼便看出燕鏘良的氣質不凡,並未因為他一身的碼頭工人的裝扮而低看他。
“姓燕。”燕鏘良淡淡道。
“原來是燕公子。”美婦走進兩步,微微一福,再次看向燕鏘良時眼神突然不易察覺的一顫,接著臉上閃過一絲恍然,“賤妾瓊雲,小女蔓兒剛才怕是多有得罪了,公子若是不嫌棄不妨到小築一坐,也好讓瓊雲代小女賠個不是。”這名叫瓊雲的美婦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妻室,氣度優雅,說話得體,讓人如沐春風。
燕鏘良本來略微冷淡的臉色此刻已經緩和下來,帶上一絲和善的微笑,“沒什麼,不知此處乃是貴處的莊園所在,我等多有得罪了。”他本就好奇此處的灌木怎會生長的這麼整齊,卻又幾乎沒有什麼手工的跡象,現在想來必定是手藝高超精通此道的園丁修剪的。
“公子莫非還在埋怨小女麼?連個認錯的機會都不給?”瓊雲聽的燕鏘良談吐雖然和善卻是有幾分傲氣,早就明白燕鏘良並未將其放在眼中,而且燕鏘良身後的護衛那麼高大……呃……神秘,這麼熱的天還罩著一件這麼厚的鬥篷,定是不畏寒暑的高段境界。此刻她已經認定燕鏘良大有來頭,為了自家相公隻得厚著臉皮點了。
燕鏘良聽瓊雲如此一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道坐坐就坐坐吧,兩人此刻倒確實有些渴了。當下拍了拍十三,跟著瓊雲向那幾株老樹之後走去。
繞後古樹才發現原來這密集的灌木之後竟然還有一條細石鋪就的小徑,這小徑卻是修建的極好,不但未曾影響周圍自然的景致反而增添了一絲曲徑通幽的美感。走過那彎彎曲曲的小徑,燕鏘良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那狀似蟾蜍的小山下一幢優雅的小樓依然而立,取的正是金蟾銜寶,財源廣進的意境。這景若是放在別處不免讓人暗道土氣,隻是在這寂靜的湖邊卻好似沾上了一絲靈氣,顯得唯美至極。
燕鏘良不禁輕聲讚歎一句,前行到那小樓之下卻發現周圍種滿了姿態各異的鮮豔牡丹,這牡丹本應是在四月中旬開花,卻不知此間主人如何培育的,竟然較諸其他早了一個多月,此刻微風輕拂,陣陣花香傳來,讓人心曠神怡。
瓊雲眼見燕鏘良眼中的讚歎之色,不禁心中暗喜,衝一個家丁使了個眼色,那家丁會意馬上向後院跑去。
燕鏘良一行人剛剛到達小樓就看見一個滿麵溫和笑容的中年人從後院繞了過來,那中年人身型微胖,頜下無須,保養極好的臉蛋上竟是沒有一絲皺紋,隻是鬢角處有些斑白,渾身都透著一股濃重的書卷氣息。離的燕鏘良還有一段距離,那中年人就哈哈大笑著打著招呼,“不知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啊……”
“這位是……”燕鏘良故意問道。
“在下是這聖女城中的商賈,姓黃名傲易。”那中年人不待瓊雲說話便接口道。
“原來是黃……呃……”燕鏘良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在地上,此刻隻是目瞪口呆的打量著這位鼎鼎有名的黃老板。在荊州,你可以不知道皇帝的名字,但絕對不會不知道黃傲易!
遍布四海的傲易商號與傲易酒樓、傲易賭坊、傲易海運……甚至傲易花樓,無一不是這位黃老板的產業!荊州作為整個不滅最為富庶的州郡,不滅的國庫進項每年有兩成是產自這裏,而這裏每年的稅收與利益幾乎九成都是靠燕鏘良麵前這位微胖的中年人,什麼叫富可敵國?這就是富可敵國!燕鏘良並未見過這位黃老板,隻是在傳說中這位黃老板分明就是一個肥頭大耳,滿身土氣,毫無修養的土鱉!三人成虎啊,果真是人言可畏。
黃傲易眼見燕鏘良失態馬上就明白了,嗬嗬笑道,“燕小哥莫非是在想在下怎麼不是一張豬頭吧?”
燕鏘良回過神來,露出一絲慚愧,向那黃傲易微一抱拳道,“黃老板莫怪,在下失禮了。”
那黃傲易哈哈大笑,連聲客氣中將燕鏘良與十三請進小樓中。那少女自有下人扶進內室。
小樓內部布置的極為簡潔,大廳門口是兩個碩大的窯瓷花瓶,正麵的牆上掛著幾幅名家字畫,下麵擺放著幾個梨花木的椅子,地麵則是一層小羊絨材質的手工地毯。
進得小樓燕鏘良剛剛落座,黃傲易便揮手驅散了下人,將大門關上,而後突兀的同瓊雲一起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帝師救我!”
這個世界沒人不知道燕鏘良是帝師,隻是見過他的人幾乎都身在皇城,而且早在一年前,見過他的大多數都是死人。黃傲易竟然一口道出了他的身份,燕鏘良不禁有些詫異,但終歸還是認了。
“有什麼事起來說吧。”燕鏘良淡淡道,他總算是明白為何瓊雲要死要活的把他拉過來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口子都是人精啊!
“是,是”黃傲易倒是沒搞那些什麼“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沒用套路,他扶著瓊雲站直了身體。
“你見過我?”燕鏘良好奇的問道,說實話他倒是還欠這黃老板一個人情,當時躲避翰賓暖月的時候,他與半蕾和十三還在聖女城中的“詩雨軒”中喝過免費茶水。
“帝師有所不知,小人年前曾經去過一次皇城,遠遠見過帝師一麵,恰好當時身上有塊產自西方的影像水晶便將帝師的麵貌記錄了下來。”黃傲易有些窘迫的道。
燕鏘良恍然大悟,這家夥倒是有心,想來帝國所有有身份的人在他這裏都有圖像了,現在記錄的清楚,免得以後得罪人,這家夥果真是個做生意的料。
“剛才要我救你,是什麼意思?”燕鏘良有些不解的問道,這家夥生意做的這麼大,州府的關係自然打理的清清楚楚,燕鏘良實在想不到自己能幫他什麼。
“是這樣的。”黃傲易看了瓊雲一眼,“小人在南方有幾處盛產水晶的礦產。”他有些惴惴不安的道,“您也知道,這開礦本就危險,隻是小人本著人命為先,寧肯少賺些錢也要保證那些礦工安全,所以這些年來一直沒出什麼事。”
燕鏘良點了點頭,這黃老板雖然家財萬貫卻並非是那種以利為先的黑心商賈,去年水患他一人便捐了五百萬兩的銀子,即便是在朝廷裏口碑也一直不錯。
“隻是……”黃傲易話鋒一轉,“隻是前些日子手下人在那晶礦附近發現了一座金礦,這本是件好事,小人雖然平日節省,但對於手下的工人倒是從不吝嗇,發現新礦少不得他們的賞錢。那群礦工也是明白的,當日便掘出一條礦路,想下去看看這礦藏儲量如何,隻是……”他突然滿臉驚恐之色,有些顫抖的道,“隻是那些礦工下去後……再也沒有出來!”
燕鏘良眉頭一皺,“一共失蹤了多少人?”
“那裏本有八百四十二名工人,那礦路很寬,所以最開始下去的有二十人,卻是一直沒人出來。後來又有一百多人進去尋找,結果也是沒有了蹤影。”
“其餘的人呢?”
“那些人眼看著下去的人都消失,說是驚擾了山神,嚇得四散而逃。”黃傲易有些無奈的道,“那失蹤的一百多人大都是那附近的居民,如今人沒了,他們的父母妻兒自然不依,將小人告到了王爺那裏,王爺雖然與小人有些交情,但百餘條人命畢竟不是小事,故而讓小人在一月之內查清出些礦工的行蹤,否則便要……這眼看快到一月之期,可是小人根本就沒有半分線索!所有人不願意去那裏,小人……唉……”
“你是讓我去找荊州王在給你寬限一段時日?”燕鏘良淡淡道。
“正是正是!”黃傲易連連點頭。
“恐怕不止如此吧?”燕鏘良嘴角突然掛起一絲戲謔的笑意。
“呃……”黃傲易怔了一下,終於露出一絲苦笑,“小人素聞帝師修為超群,若是……若是……”
“好了。”燕鏘良擺了擺手,站起身來,“先做點吃的吧,我明日去看看。”
這是燕鏘良吃的最不是滋味的一頓飯,倒不是菜不好,燒烤的產自大玉的細嫩羔羊肉,清蒸的碧水湖裏不會不會超過三百條的彩鯉,紅燜的極北苦寒之地的冰雀,爆炒的南方大洋的海蟻,還有來自己浪漫西方的新鮮時令瓜果。這一頓飯就是貴為一國之君的楚醉香怕是也很少有口福能夠吃到的。可是假如你的身邊一直有一抹詭異的帶著幾分恐懼的眼神注視著你的話,怕是就算比這再好一萬倍的食物你也不會有什麼胃口了。
燕鏘良略帶幾分怒意的目光撞上了那抹眼神的主人,那個名叫黃蔓的少女馬上低下頭去。燕鏘良剛剛準備繼續動筷時那抹眼神卻又打量了過來。
“黃老板。”燕鏘良突然滿臉燦爛的笑容,“可否讓我與令千金單獨相處一會?”
默默吃飯的黃傲易差點被嘴裏的飯菜噎死,一張臉漲成了恐怖的豬肝色,幸好瓊雲在他後背上狠狠一拍,這位財運通天的黃老板才沒有成為一縷貽笑大方的冤魂,他使勁的咳嗽了兩聲,滿臉都是詭異與激動,心道莫非這位年輕的帝師看上了自家的閨女?否則為何笑的這麼……淫蕩?
黃蔓卻是一臉驚色,嬰兒肥的小臉由於恐懼帶來的心跳加速漲的通紅。隻是這表情落在黃傲易眼裏卻產生了另一種含義。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黃傲易滿臉討好笑意的拉著自己的老婆瓊雲退了出去。
“小妞!”燕鏘良眼看大門關上,突然惡狠狠的道,隻是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那黃蔓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求求你……不要殺我……嗚嗚嗚……我……我真的不會亂說的……”
“幹!”燕鏘良終於爆了一句粗口,旁邊卻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吸溜聲,卻是一直站在燕鏘良身後的十三眼看沒什麼人了正在對著桌上的食物大嚼,那桌上的食物有如海納百川一般被十三隱藏在寬大鬥篷下的大口瘋狂的吸納著。燕鏘良一時間好似得了帕金森症一般,他終於一把撕下了十三腦袋上的鬥篷,大吼道,“老子在這裏拚命解釋,你卻……呃……”十三麵上的肌鎧……已經消失。
十三此刻滿嘴的飯菜,腮幫子被撐起像兩個饅頭一樣,衝天的短發精神抖擻的沐浴著晚霞的光芒,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桌上的菜肴。黃蔓被燕鏘良的動作嚇了一跳,待看清十三的麵龐時隻覺得心頭倒是真的一跳——明亮的眼睛好似璀璨的星辰,高挺的鼻梁顯示著主人的堅強,就連那吊在嘴角的幾根菜葉都仿佛成為了他不羈的寫照……這個哥哥——好有型!黃蔓在心中為十三打了一個大大的優!
眼見十三麵上的肌鎧消失,燕鏘良大喜過望,不由自主的掀起了十三身上的鬥篷——那吃飯的桌子較高,坐下來恰到十三的胸口,而十三此刻卻是趴在桌子上的——向他身下看去,果然!內裏隻穿一條短褲的十三,身上的肌鎧也消失了!怪不得十三能吃東西了,原來是肌鎧已經消失了!燕鏘良不待高興,黃蔓那直上雲霄的尖叫已經又一次響起!
“我一定要拯救那位可憐的鬥篷哥哥!”這是黃蔓昏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
清晨和煦的光芒透過翠綠色的植被輕輕的落在這片熟悉的大地上,露珠被這柔媚的光線照射馬上散發出了七彩的閃光,幾隻螞蚱聚攏在一棵鮮嫩的野草下享受著這美味的早餐,而它們的上方,一隻麻雀正在小心翼翼的接近……隻是這美好和諧的氛圍還未持續半刻鍾便被一人低沉憤怒的叫罵聲打破,露珠滴落,螞蚱一哄而散,麻雀也隻能無奈的飛走了。
“該死的!我像是那種人麼?嗯?拯救?我幹……”十三健碩的身體上隻穿了一條短褲,此刻正是滿麵凶光,惡狠狠的咒罵著,他的身邊,燕鏘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今天一大早,十三剛剛起床就被在後院等候多時的黃蔓拉住了,以下是兩人對話——“哥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黃蔓。
“幹嘛?”手裏不知道從哪裏拿的大餅正在狂嚼的十三。
“你……很痛苦吧?”
“呃?”十三看了看手中的大餅,想了想,滿臉悲痛的說,“確實很痛苦!”
“那……不要……了……好不好?”
“不!”十三捏緊了大餅。心道你白胖白胖的是不知道老子餓了十多天的痛苦,肌鎧蓋住了他的嘴,別說吃,喝口水都費事。
“如果……”黃蔓咬了咬厚嘟嘟的嘴唇,“如果你可以不要他,我……我……我可以替代……”
“你沒搞錯吧?”十三下巴都快掉了,“搞毛啊?你替代不了的!”他搖頭晃腦的嚼著大餅走遠了。
看來哥哥受毒害好嚴重啊,黃蔓默默的想著,忍不住大聲的喊了出來,“我一定會拯救你的~”
“……神經病。”十三手一抖差點把大餅丟出去。
“老子還以為她讓我扔掉那個大餅呢!”十三恨恨的道。
“你神經怎麼粗成這樣?現在不會連大腦裏都是肌肉了吧?”燕鏘良滿頭黑線。“那小妞八成是看上你了,嘿嘿……呃……快到了,我帶你飛上去。”
前方一條平靜的河流,寬不過三丈,波紋蕩漾,河邊還有不少被遺棄的篩網與鐵鍬之類的工具。隻是以這河流為界,兩邊的景色宛如兩個天地一般。燕鏘良這邊芳草萋萋,綠樹成蔭,可是河對岸竟然是寸草不生,唯有幾座光禿禿的小山,隱約可見山腳還有幾片房屋。繼續向南,就是洪荒巫尊的十萬大山了。
燕鏘良拉著十三的一條臂膀一躍而起,瞬間便到了那幾片房屋的地點。
隨便進了一間房屋,裏麵已經落了不少灰塵,結合黃傲易的話,想來是那日出了變故之後便再沒有人來過。燕鏘良出了小屋繞著幾座小山飛快的轉了一圈,很快便發現在兩處小山的交界處有一個一人多高的黝黑洞口,一陣詭異的寒流從那洞口中緩緩拂出。燕鏘良皺了一下眉頭,這洞口的風確實有些不對,隻是他卻什麼都感應不到。招呼了十三,兩人徑直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十三便打了寒顫,想不到這裏竟然這麼冷,幾乎比得上天劫了,隻是天劫帶來的是絕對的低溫,這裏卻似乎像是什麼陰氣積聚導致的。
兩人繼續前行,隻是走了幾乎一刻鍾卻是還沒有達到盡頭,兩邊反而越來越寬闊,沿途有不少頭顱大小的孔洞,而且竟然出現了一些詭異的字符。這山洞是個低坡,也就是說兩人其實是在逐漸向下走。燕鏘良實在懶得走動了,看起來那字符的年代已經相當久遠,而且這裏一直都沒什麼危險的氣息,當下拉起十三整個化成一道閃電般急速的向著最深處飛去。越向前那些字符越多,一連飛了半刻鍾,計算下來已經到了地下百丈左右,這裏的山洞已經變得高有十丈,寬有五丈,周圍都鑲嵌著打磨的光滑無比的黑玉,黑玉上刻滿了各種符篆,而前方,終於出現了一道巨大的不知名的金屬所鑄的大門。
燕鏘良輕輕的落在了地上,不理會吐得稀裏嘩啦的十三,他走到那大門前仔細的看起了門上的一段大字。
“太古有妖,名為屍,性殘,不入五行,不懼刀兵,不可殺。洪荒神人恐其為禍,擒之,封於此。吾祖遵神諭,世代守之,然今日大限至。族內唯吾一人矣,天意如此,刻字於此,後人切不可犯忌。——蒼雲子留。”
“屍?這麼奇怪的名字?”燕鏘良滿臉疑惑。
“嘔~三哥……嘔~”
“吐完再說吧。”燕鏘良滿臉無奈。
“我是想說,那些礦工都跑哪裏去了,怎麼連具屍體都看不到?”十三終於平靜了下來。
燕鏘良輕輕敲了敲那扇大門,“是一整塊的庚金實體,沒有縫隙。”他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全身的真氣化成了無形的波紋,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叮!”仿佛是平靜的湖麵被猛然拋入了一枚石子,一個隱秘的點出現在了燕鏘良腦海,“原來在這裏!”燕鏘良猛然竄起,一拳轟碎了上方的一塊土石,一點幽光降下,在這個山洞的上方竟然還有一間密室!
十三一躍而起跟著燕鏘良衝了進去,“呃……”
百丈方圓的巨大空間中,無數詭異的藤蔓植物縱橫交錯,數不盡的幹屍被掛與藤蔓之上,那藤蔓不知是什麼品種,粗大異常仿如蟒蛇,渾身都散發著磷火一般的幽光,有些節枝處竟然還長出了巨大美麗的花朵……
“幽屍藤!”燕鏘良腦中突然蹦出了這樣一個詞語,緊接著無數種關於這生物的介紹閃出腦海,早在上代,人們就曾經發現過這種介於植物與動物之間的生物,它隻生長在擁有大量死屍且見不到光的地方,這種生物非常奇特,它們靠吸食屍體內的養分存活,渾身發光,而且當一具屍體的養分幹涸已經不足以供應他們的時候,它們的根部就會枯死,由枝體移動尋找另一具屍體。這種生物最大不過半米左右,沒有攻擊性,而且見到陽光會馬上燃燒。不過看來麵前的這東西與記憶中的完全不是一個品種。而且,這個東西似乎……是吃人的!
燕鏘良眼前已經刻畫出了這恐怖藤蔓獵殺那些礦工的經過——那些急於探尋金礦儲量的礦工由於太過深入,驚醒了這些幽屍藤,它們自長眠中醒來,伸出了奇長無比的肢體將那些礦工拖入了這個巨大的密室,這也解釋了為何兩人經過的礦洞裏為何會多出那些頭顱大的孔洞。
“別碰!”燕鏘良按住了正要觸摸那幽屍藤的十三,隻是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十三觸碰了,無數根藤蔓的尖枝已經慢慢的抬了起來,它們互相觸碰著,似乎在交流著什麼,然後,就在兩人有些疑惑的時候,像是一場箭雨,一片尖枝彙成的幽光直接向著兩人襲來。
“劍甲——冰嵐!”
“砰!”像是憑空炸了一個響雷,燕鏘良與十三置身於劍甲之內被那成片的尖枝推出了數米的距離,劍甲之上竟然布滿了層層裂紋!雖然是倉促布下的劍甲,但上麵蘊含的五階力量卻是實實在在的!
“嘖!”燕鏘良隻覺得胸口一悶,嘴角狠狠的抽緒了一下,“好大的力量!”
彌漫著幽碧色光芒的尖枝輕輕舞動著,像是一隻麵對著網上可口大餐卻並不急於享用的蜘蛛。
“植物……怎麼有這麼可怕的力量?”燕鏘良看著像是布滿裂紋的鋼化玻璃一樣的劍甲,喃喃道。
“三哥!”十三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東西不好對付,還是……”
“不用!我來對付就好!”燕鏘良有些感動。
“啊?既然你也是這麼想的,那就再好不過了!”十三轉身向著兩人上來的洞口跳了下去,“交給你了!”
“……”
燕鏘良仿佛觸碰了高壓電,牙齒咬的嘎嘎作響,“臭小子……”於是無邊的怒火化作了可怕的一擊。
“天極——幽冥!”
“轟隆!”燕鏘良雖然已經盡量控製了招式的威力,怎奈畢竟是階位以上的力量,整個山洞還是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十三剛剛落到地上就被這震動搞了個狗吃屎,抬頭向上看,透過洞口,隻見漫天都是閃爍著幽光的藤蔓與黑漆漆的觸手糾纏撕扯,這景象一直持續了半刻鍾才安靜下來。
燕鏘良青筋暴跳的臉龐從洞口上望了下來,“三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十三當然明白那是什麼後果。
“嘔~嘔~”
幽屍藤的枝體已經消失,遍地都是散發著微弱幽光的表皮,燕鏘良靜靜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徑直向著密室邊緣靠近大門的那個方向走去,那裏,是幽屍藤的根莖所在。
“這是……”燕鏘良眼角微微顫抖了一下,幽屍藤的根部穿透了層層同大門一樣材質的牆麵,伸向了那未知的遠處,那裏,分明就是大門之後的位置,封困屍的所在!植物的力量……果真比所有的武器都更可怕!如果……如果這恐怖的幾乎媲美五階強者的幽屍藤,它的能量隻是來自那個封困屍的所在,那麼,那個屍會有多麼強大?燕鏘良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著,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放出屍,誅魔種!
這並非不可能,隻要可以弄清楚大門裏麵的情況,到時候完全可以把魔種引到這裏,屆時放出屍,那麼……對於已經不可能回到那個未知空間的故鄉的燕鏘良而言,這個世界已經是他的家,自己的土地,分毫不讓!魔種想要讓那些魔頭再次回歸,就必然要做好隨時被幹掉的準備!
“十三,去下麵試試大門的強度如何。”燕鏘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嘔~好的!”十三捂著嘴跳了下去。
“嗡~”十三一拳轟出,整個大門紋絲不動,隻是發出了洪鍾大呂一般的顫音。
“三哥,這玩意恐怕不是單純的庚金實體。”十三皺著眉頭,用力撫摸著光滑的大門,“五成的力量足以擊碎任何金屬了!”
燕鏘良從上麵跳了下來,“用全力,束點攻擊!”
“嗡!”十三聚點攻擊的一拳狠狠的轟在大門上,整個山洞仿佛都要坍塌了一般,大門上的字體隱約流轉出一片光滑,輕易的便將那力量抵消了。
“陣法?”燕鏘良摸著下巴,剛才十三的一拳被那大門上的字體分散到了整片大地,整個大門仍然平滑如昔。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最完美的東西,燕鏘良深信這一點,恰似帶著幾分瑕疵的九州結界。
“征科彙聚的九州結界都有縫隙,這個陣法也不會有例外!”
燕鏘良開始繞著整個大門打量了起來,他的眼睛像是狼的瞳孔一般閃爍出了碧綠的光澤,一些類似數據的東西仿佛下雨一般從他的眼中閃過……
燕鏘良輕輕點了點自己的丹田,那裏,天劫正在拚命抵禦著層層結界的攻擊。燕鏘良走到大門處那行字體的下方,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的放在了最後一個字的最後一筆,“七層,開!”
“轟隆!”整個大門拚命的呻吟起來,然後,大門上的字跡竟然全部消失,隨後,不知何處而來的一道紫光灑下,大門輕輕的顫抖了一下,而後緩緩打開,朦朧的紫光中隱約出現了一聲歎息——天意!
留下陣法的那人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大限已至,那最後一筆上新力不濟,舊力已衰,無疑便是這個陣法的最大缺陷!
隨著輕微的嘎吱聲,大門後麵的景色終於顯露出來!
幽光!堪比烈日的幽光!無窮無盡的幽光自大門後映出,幾乎晃瞎了兩人的眼睛,而幽光之後便是那數不盡的幽屍藤!這個空間足有燕鏘良記憶中的兩個足球場大,高有上百米,而這巨大的空間中卻布滿了幽屍藤!與那密室中的還不相同,這裏的幽屍藤最細的也足有一米,藤身上生滿了粗大的尖刺,它們的尖枝前端竟然還生著兩排十隻碩大的眼睛!那泛著磷火般色澤的巨大眼珠冷漠的掃視著門外的兩個不速之客。
“遭了……”燕鏘良和十三相對無奈的一笑,差點哭出來。
“劍甲——冰嵐烈氳!”
“肌鎧!”
兩個人剛剛防禦完畢,那巨大的,不計其數的枝蔓就瘋狂的向著兩人刺來!
“轟!”“哢嚓……哢嚓……”
燕鏘良身上的兩層劍甲隻來得及阻擋那枝蔓片刻便被徹底轟碎!十三一把將燕鏘良拉到身後,“砰!”帶著滿身的白印,十三連同他背後的燕鏘良被轟出去了幾百米,狠狠的砸在了兩邊的山洞上!
“好大的力量!怕不是有八階了?”十三爬了起來有些驚懼的道。
“還好隻是單純的力量。”燕鏘良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剛才打碎大門陣法的隻是瞬間的解封,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傷害,隻是卻吃了這樣一個悶虧,“想必那個屍就是被封印在這片幽屍藤之間,奶奶的……這場子必須找回來!”燕鏘良狠狠一咬牙,七層封印轟然打開,整個人挾著一道劇烈的風聲向著迎麵而來的幽屍藤衝去。
“天極——穹蒼!”
“轟!”一道白色的氣浪層層疊疊的轟向了那片藤蔓,所過之處汁液飛濺,那些幽屍藤竟然發出了野獸一般低沉的嘶吼,遍布在大門裏的所有的枝蔓以比氣浪還要快的速度驟然收縮,在中央一處祭壇的地方不停的交織聚攏,彙成了一個好似散發著碧色光芒的太陽一樣的碩大球體。白色氣浪終於杳然而至,與那碧色的光球相撞,巨大的衝擊中,一道衝天的嘶吼猛然響起!
燕鏘良狠狠的向後退了幾步,七層封印解封後帶來痛苦遠不如以前強烈,甚至可以說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內,隻是現在他卻是一臉驚色!“九階!”燕鏘良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個巨大的光球中,一個生命體正在茁壯成長,隻是一瞬間便達到了九階!
“十三,準備死戰吧!”燕鏘良碧色的瞳孔已經透過層層藤蔓看清了內裏的生物。
“吼!”震天的嘶吼響起,巨大的光球猛然碎裂,一個身高三米,渾身密布著詭異綠色紋路的強壯男人緩滿的走了出來,他赤身裸體,長著一雙碧綠色的眼睛,臉部中央隻有兩個孔洞,一張咧開到耳根的大嘴滿是巨大的獠牙,最奇特的就是他的手指,那分明就是十根布滿尖刺的藤蔓!
巨漢碧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衝著還在門口燕鏘良兩人發出了一聲大吼,然後整個人像一枚巨大的炮彈狠狠向著兩人衝來。
“肉搏?我來!”十三一聲冷笑,迎著巨漢便衝了過去,隻是刹那兩人便在門後的一片空地上相遇,十三抬起肌鎧覆蓋的拳頭狠狠的向著那巨漢的腹部轟了過去,巨漢的身體明顯太過龐大,靈敏度顯然不及十三,被那力量奇大無比的一拳一直紅到了百米外的牆壁!
“砰!”整個巨大的山洞都晃了晃,隻是這山洞卻全都是和大門一樣的材質,竟然分毫未損!
“吼!”巨漢又是一聲嘶吼,剛剛落地便再次衝向十三。
“媽的,真抗揍!”肌鎧不光是提高十三防禦而且最高可以將他本身的力量放大三十倍,剛才雖然隻是平常兩倍的力量但也足夠擊破任何防禦了,想不到巨漢這麼能挨。十三腳跟狠狠在地上一踏,巨大的音爆中整個人仿佛一棵箭矢猛然竄出!
“砰!”又是一拳轟出,巨漢的身體卻隻是晃了晃,十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卻是不等那巨漢反擊,第二拳已經緊接著轟到!巨漢的整個身體都被十三轟的飛了起來。而後便是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四倍……五倍……六倍……十倍!”最後隨著十三的一聲狂吼,巨漢好像是飽滿的豆莢,轟然炸碎!
“呼呼……呼呼……”十三低下腰大口的喘息著,剛才那一頓狂攻確實耗費了他不少力氣。
隻是事情似乎卻並沒有結束。
就在十三的麵前,那巨漢的身體竟然紛紛聚合了起來,那些碎裂的骨肉不停的粘合在一起,發出了一陣陣讓人牙酸的咯吱聲。十三張大了嘴巴,眼中滿是無奈。那些皮肉骨骼不斷的壓縮,重新聚攏起來的巨漢這次卻隻有一米五左右,除了身上詭異的閃爍著幽幽光芒的紋路已經和正常人沒有一點分別。
“哦?”十三此刻已經退了燕鏘良身邊,“縮小了體型用來提高速度?”
“恐怕不止!”燕鏘良保持著隨時可以進攻的姿勢,“他的體型縮小了,但是力量卻在增強,差不多有九階中級的力量了……幸好隻是一個不懂得招式的變異生命體……”燕鏘良還在自言自語,十三卻已經再次衝了過去。五倍力量的一拳猛然向著那個小個子轟出!
“……”
沒有絲毫預兆的,那個小個子的細小的手掌已經擋住了十三的拳頭,然後它學著十三的樣子,也是一拳轟出。
“哢!”十三悶哼一聲被轟出去了上百米,腹部的一塊肌鎧已經布滿了裂紋!
十三一直引以為傲的就是他那無與倫比的力量與堅不可摧的肉身,無論是哪一種敵人,隻要被他的鐵拳轟中,下場都隻有一個——粉身碎骨!肉身自天劍出現以後已經不可避免的失去了效果,而今天,連他最強的力量也受到了質疑!對麵一動不動的小個子的那輕輕一擋,仿佛是一支尖銳的針深深的刺進了他的心裏。
燕鏘良的手指上已經冒出了蔚藍色的光芒,一團恐怖的氣流環轉於上,然後,這隻手突然被十三抓住。
“我自己來!”十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燕鏘良身邊,腹部的裂紋在肌鎧的蠕動中已經消失。他冷冷的看著那個小個子,那家夥自從一拳擊飛了十三便一直站在那裏沒有動過,他充滿疑惑的眼神不停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而當他的眼光看向祭壇時,不由自主的現出了大片的恐懼。然後,毫無預兆的,他用快的令人發指的速度從燕鏘良兩人身邊穿過,像一道閃電一樣消失在漆黑的隧道中……
“三哥……幻覺吧?”十三看著那個小個子消失的洞口,傻傻的問道。
“可能……是吧……”燕鏘良滿頭黑線,有些發傻的道。
“靠!占了便宜就想跑?”十三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當老子不存在啊!”他整個人亦是化成了一道虛影,緊隨著那小個子消失在隧道的盡頭。
“呃……”燕鏘良苦笑一下,也隻得跟了出去,從那小個子的速度看,十三估計是追不上了。
隨著幾人的離去,整個山洞都變得安靜下來,而後,大門猛然關閉。這片廣闊的山洞中由於幽屍藤的聚攏顯露出了大片的青灰色的地麵,地麵上滿是細小的符篆,山洞中央是一個不起眼的祭壇,由於剛才藤蔓聚攏的光球炸碎,不少泛著幽光的汁液順著那些祭壇上不易察覺的縫隙緩緩的流了進去……
“砰!”燕鏘良剛剛從那個礦洞的入口出來就被一道氣浪又掀了回去,淬不及防的他被轟進礦洞幾十米。
“混蛋!”燕鏘良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再次鑽出來的他剛剛來得及說出了這兩個字又被一道更狂野的氣浪再次轟了進去!
“嘎吱……”燕鏘良的拳頭捏的震天響,整張臉變得鐵青,“老子怒了!七層!給老子接著開!”轟隆隆的巨響中燕鏘良直接轟破了頭頂的小山猛然竄了出來!
在他麵前的整片小山都已經消失,地麵上滿是恐怖的像是被隕石轟出的大坑,綿延出去了十幾裏,十三與那個小個子動作快的隻剩下虛影,那虛影經過哪裏,哪裏便轟然破碎。
隨著一聲巨響,整片大地突然狠狠一顫,煙塵彌漫中,十三與那個小個子終於安靜下來,兩人都是互相抓著對方的手臂,此刻竟然一動不動,顯然是在較力。
“人類……逃……”小個子的腦袋歪了歪,生澀無比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逃你老木!”十三惡狠狠的道,“老子對付你還用逃?”手上的力道不禁更大。
“不……纏我……屍……出……”小個子感覺十三的力氣變大,自然而然的也加大了力氣。
“糟了……”聽著小個子生澀的話語,燕鏘良腦中猛然劃過一道閃電,“怎麼把屍忘了!”剛才一直防備著這個小個子反而把最重要的事耽誤了。正當他想要再次折返時,整片大地猛然間一晃,緊接著,一道震天的嘶吼響起!
“吼!”透過層層地麵,一股真正的洪荒氣息滾滾而來,那蒼涼古老的氣息似乎在向每一個人訴說著他的不甘與憤怒,還有孤獨……
“轟!”又是一聲巨響,地麵顫抖的幾乎要碎裂了一般,那來自洪荒時的氣息更加濃鬱了,這似乎在告訴所有的人,地麵下,一隻太古凶獸即將破土而出!
“逃……”十三終於明白這個小個子的意思了。
“可怕……”
血玉凝結而成的巨大池子裏被注滿了新鮮而又粘稠的血液,魔種猛然睜開了那宛如兩塊黑玉的眼睛,帶著一絲顫抖緩緩道。這是一處古戰場的遺跡,萬裏的土地上除了表層一米左右,一直到地下幾十米全是累累白骨,這裏的怨氣足夠魔種恢複一半的實力,而隻要一半的實力足以掌控這個脆弱的世界!
“主人……我怎麼什麼都沒感覺到?”渾身漆黑色鱗片的牡子傻傻的守在池子邊緣,有些詫異的問。
“哼!”魔種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你不過是我創造的生命體,生命等級太低,那種更高物種才能感應到的危機你永遠不會了解。”他看著傻傻的牡子,“你也算是我的孩子,我就給你解釋一下,其實很簡單,螞蟻會了解核彈……呃……對了,你不知道核彈的,就像螞蟻永遠不會了解你的強大一樣,你也不會了解那個即將出世家夥的可怕!”
“哦,那麼,和主人比呢?”牡子傻乎乎的又問了一個問題。
“蠢貨!”魔種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我怎麼會創造你這麼愚蠢的家夥?為什麼你就隻繼承了我的力量屬性?難道就不能接受點智慧與記憶麼?”隻是他被封印的久了,就像征科劍邪一樣,話也變的特別多,“如果是完整體的話,比起我全盛時期還要差一些,差不多相當於族內大阿修羅王以下的水平吧,按我記憶中幾十萬年的記載,應該是這個星球最強大的存在了。”
“那麼說,沒有比我們大阿修羅界更高級的生命體了吧?”牡子像個無知的孩子,接著提問。
“……”魔種俊美的臉龐突然狠狠地抽慉了一下,身體也不易察覺的一抖,粘稠的血池輕輕的蕩漾了一下,然後,魔種冷冷的看著牡子,認真的道,“你記住,隻有我們大阿修羅,才是……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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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寸草不生的地麵此刻像是回到了天地初開之時,地麵上出現了無數道又深又廣的裂痕,地下水與地底岩漿相撞產生的大量蒸汽順著這些裂痕不斷嘶嘶的噴出,天空中高懸的太陽歹毒的撒下熾熱的光芒,稀薄的雲層排列成了罕見的漩渦狀,一道有些略微發紅的光芒正在雲層中央閃爍著,而那來自洪荒的氣息正在不斷增強,嘶吼聲也越來越響亮……
十三與那個小個子早就停止了打鬥,而小個子已經遠遠的逃開。此刻十三呆呆的看著那詭異的雲層,一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緩慢而又堅定的蘇醒著。
燕鏘良全身的穴位都閃爍起了湛藍的光芒,在他眼中,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滿滿的蕩漾著,“嘿嘿……沒有階位?”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下,“明明近在咫尺,明明已經引發了天變,卻感覺不到他的力量……沒有階位……豈不就是最大的階位?”
隨著最後一聲怒吼,大地無聲的顫了顫,然後,破碎!
一條修長的人影緩緩自地底飄出,長發一直飄到了腳踝,掩飾住了他的麵容,隻是那孤獨的背影竟然忍不住讓人生出一種絕望的感覺。屍,出來了。他靜靜的漂浮在半空,被長發遮擋的麵孔毫不畏懼的盯著上方的太陽。迎著那刺眼的陽光,他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蒼涼的語氣中,似乎有有些哀傷也有些憤怒。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莫名的力量下,大地愈合,小山重新聚攏,就連炙熱的陽光都變得柔和起來。一陣清風吹過,帶起了那人的發絲,也拂過了那人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