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枉然(1 / 3)

陽光中缺少了那最耀眼的一縷光芒,就顯得沒有原來那麼明媚了,也給一直在躲藏的黑暗有了一絲可乘之機。

楓瑾隱匿了,也許也隻能用隱匿這個詞了,因為他隻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死去了,身後隻留下一個個波瀾壯闊的事跡,供人們傳說,那是一個個的神話,不滅的神話……

他的消失,讓本來就蠢蠢欲動的黑暗-暗界大神大鬆了一口氣,而且入侵貢延的步伐也有恃無恐的慢了下來,雖然如此他還是要把楓瑾徹底地的打敗,毀掉。

雖然他是暗界的統治者,尊為大神,但是在他完全蘇醒,脫離這副皮囊之前,還是要小心的。

不管怎樣大神也不會把將一個活死人放在眼裏的,即使楓瑾是那樣的所向無敵,就算是他能夠重新站起來,大神也不懼,因為大神相信,楓瑾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彌撒大陸守護者了,就連那貢延劍都已成為廢鐵,更何況呢穿透胸膛的一刀足以讓楓瑾從一個守護者,或者從半神變成一個廢人。所以大神毫無顧忌的派出十幾名黑暗使者,去結束那已經破碎不堪的生命,不僅如此,他把魔爪也伸向了麒麟族,為即將到來的黑暗準備著!

就算是沒有將軍的率領,麒麟勇士仍就是麒麟勇士。

“我們真的能夠戰勝黑暗嗎?”

麒麟城堡的大殿裏,透過忽明忽暗的燭光,映出兩條長長的倩影,剛才的聲音正是麒麟聖女玉水月發出的歎息。

“我的目標不是整個的黑暗界,而是我的哥哥。”傲柔公主毫不掩飾的說道。

“你很坦誠,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何恨他如此,他還是你的哥哥。”玉水月麵無表情的問道。

“在我的眼裏,他隻是一個弑父殺兄的魔鬼,一個可憐的小醜。”傲柔公主恨恨的說道。

大殿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隻剩下風吹留下的聲音。

“聽到了嗎?”玉水月向傲柔問道。

“聽到了,至少十個,都是高手。”傲柔已經覺察到正有殺意在接近麒麟族。

“自不量力!”

“看來你的哥哥還真是個心急的家夥。”玉水月冷冷的說道,手已探向腰間的繞天索。

“他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傲柔一臉的無情。

“嗖嗖嗖”在不可思議的方向,已不可思議的速度,閃出九個人影,腳未沾地,九種武器已射向大殿裏的兩為女子,穩,準,狠,帶著霸道的殺意。

“暗界魔拳!”

九種武器被原封不動的逼回了原位,藍伍趕來,擋在了兩位女子的身前。那九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均顯驚色,九人“唰”的轉身,瞬間幻化出無數的幻影。

“聖女,這次看你的了。”傲柔公主說道。

“好說。”玉水月衝著傲柔微微一笑。

聖女飄身來到門外,躍到空中,隨著一聲咒語出口,立時顯出無數的人影,人影與幻影戰在了一處,鬥罷多時,仍難取勝,隻因敵人有著捕捉不到的速度。玉水月將真氣貫於繞天索之上,隻見那繞天索在無限的伸長,把那無數的幻影一個不露的緊緊的纏了起來,真氣順著手臂注入了繞天索,隨後一個接一個的幻影化為烏有。

“果然是高手!”玉水月從虛空落下,收起繞天索。

“我想這僅僅是一個試探而已,等到真的兵臨城下的時候,恐怕難以抵擋。”傲柔公主一臉的憂鬱之色。

敵人退了,夜已深了。

一絲微弱發黃的燈光,從一間屋子了映射出來,那是綠眼睛的小占卜師思真的房間。此時,他正在翻閱一本古老的典籍,那是一本破舊不堪的竹簡,上麵赫然撰著幾個古老而又難識的文字:眾神之書。

自幾千年前眾神誕生的時候,《眾神之書》就已經誕生,它是隨著眾神一起來到這片大陸的,上麵記錄著關於眾神的一切,當然也包括戰神龍魁岸。

戰神龍魁岸是眾神之中的戰鬥之神,是一位擁有最強法力的大神,也是最為神秘的大神。雖然是戰鬥之神,但他所參加的戰鬥都是正義之戰,貢延之戰,他是貢延與正義的使者,關於戰神龍魁岸《眾神之書》隻是有著這樣的記載。

翻到最後一章《眾神的命運》,小占卜師仔細的看著,忽然間,從他那翡翠綠色的眼睛裏閃出驚訝的眼神。

“幾千年過去了,沒想到我們還可以見麵,戰鬥之神!”思真喃喃的說道。

思真站起身來,走到窗前,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

“戰鬥之神,戰鬥之神,戰鬥之神……戰鬥之神,戰神!”思真嘴中在不停的反複地念著。

身後的案幾之上擺放著那本千年古籍《眾神之書》靜靜的躺在那裏,隻是最後一片竹簡上的文字,在漸漸的消失,隱隱約約隻留下幾個亮色的字影:彌撒大陸……戰鬥……神……玄!

“錯不了的,就是他了,差點讓我回不了家的家夥。”綠眼睛的小男孩露泛起笑意。

……

清晨的柔光毫無阻擋的撒滿了第一鎮的土地,青石板路,大道,還有眾多的店鋪。

東方剛剛發白,隻是那慘白輕柔沒有溫度的光斜斜的鋪下來,就連屋子裏的燭光都還未曾止滅,柔光照射不及的角落裏仍然是黑暗的。

沈瑞豪忙於整頓軍務,惟恐黑暗來襲,隻是將手中的長生刀留給了沈夢溪,他知道沈夢溪隻會用長生刀飲黑暗之血,不嗜貢延之淚。

沈夢溪望著案幾上的神兵長生刀。

刀鋒在晨曦中閃著淡藍的寒光,沈夢溪被這一束寒光刺的眯起了雙眼,細細端詳,挺直了的刀脊,無可挑剔的線條,殺機卻不離不棄的附在刀鋒之上。暗影浮動,她想起了這長生刀刺入楓瑾胸口的那一幕,那一刻便是鐵與肉的纏mian,頃刻間灰飛煙滅,麵目全非。這長生刀不僅刺穿了楓瑾的胸膛,也穿透了自己的一顆心,支離破碎。她恨楓瑾讓她這樣的愛他,義無返顧,就像是飛向火光的灰蛾,甘願zuo愛情的俘虜。

沈夢溪不願去想這些了,她深吸一口清晨最清冷的空氣,好讓自己最大限度的平靜下來,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隻聽見心裏有淚水在流,就連窗外那已變成黑鐵的貢延劍也在低吟。立在一旁的龍吟槍也在微顫著,那長長的槍柄之上,一條花紋美麗的古獸神龍盤在那槍柄上,一陣陣悶悶的悲鳴之聲從那古老的花紋中傳出,那就是龍吟,龍,在呻吟,在哭。

龍吟槍在傳入玻蔚之前,它是屬於黑暗的,嗜血。但在經曆了貢延的洗禮之後,它仍然是嗜血,但嗜的是黑暗之血,龍吟槍在贖罪。到了楓瑾手中,已經曆了兩位貢延之主了,是他們讓龍吟槍知道了什麼是正義與仁慈,所以它在為貢延的消隱而泣,古老的花紋裏傳出的是龍的聲音,龍吟……

沈夢溪驀的警覺起來,從未有過的清醒。

有愈來愈濃的寒氣湧來,沈夢溪的每一根神經都興奮起來,在她就要捕捉到那股氣息的時候,寒氣卻突然消弭了,隻是在一瞬間而已,沈夢溪知道那絕對不是幻覺。沈夢溪無法捕捉那寒氣消失的盡頭,隻知道寒氣的源處,來自浩瀚博大的虛空,就像是日月之輝,天地之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房間裏。

太陽,一直沉,沉下去。

悲鳴之聲漸低,終於止息。

最終隻剩下一片深不可測的寂靜,黑暗的光裏有一點隱約明紅,如同火種,萬仞深水也不能熄滅。沈夢溪不知為何會有源源不斷的靈氣向這月搖樓湧來,而且憑她的修為也隻能捕捉到那靈氣的來處,而不知那氣息的盡頭到底消失於何處,隻覺得那股靈氣忽暖忽寒的。

長燈之時,沈夢溪伏在香案之上昏昏欲睡。

殺意,強大的殺意壓向第一樓,月搖樓。

沈夢溪肺腑之中除了一股殺氣,更無他物,警覺的睜開雙眼,殺意迫使她的心跳在加速。

劍氣寒如霜。

有五個人飄在了月搖樓的窗外,為首的一人是用劍的,手中的劍散發出森森的寒氣。五人都是一襲的黑衣,猶如來自地獄的亡靈。

寒劍一晃,白光四起。

沈夢溪心底仿如一道閃電劈下,白光耀目欲盲,什麼也看不見了,隻覺胸中殺意衝天而起,不由發為嘯歌。

沈夢溪伸手握起案幾之上的長生刀,刀聲嗡嗡顫抖,發出低吟之聲,越來越響,如雲水相和,皆作清肅,蓋過了飄過的風,所留下的聲音。

他們靜的出奇,就連呼吸聲也不曾聽到,隻有那凜冽的殺意證明了他們是確確實實存在的。用劍的黑衣人穿著一身盔甲,更像是蛟龍的鱗甲,黑如墨,亮如漆。

意想不到,寒劍快似流星向沈夢溪斬來,帶著邪氣。瞬間,沈夢溪竟覺得那一劍是那麼的華麗,她甚至忘記了反抗,長生刀還是出手了,在寒劍貼近肌膚的一刻,格擋出去。但與此同時,剩下的四人,使出四股真氣,將沈夢溪牢牢的牽製。

四股真氣讓沈夢溪有一種如墜深淵的感覺,沈夢溪知道他們是衝著楓瑾而來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動楓瑾分毫,想到這她心中的鬥誌陡然而升。

四股真氣已將沈夢溪成功的牽製。

“唰”的一劍揮出,鮮血順著寒冷的劍尖流下,沈夢溪的手臂被那寒劍刺破,一股腥紅又光裸的臂膀滑下,長生刀也撒手而落。不待停歇又是一劍劈下,沈夢溪被逼的飛速後掠,又穩穩的立在空中,她手臂抬起,喚出了破雲神弓,從若有若無的弓弦之上射出一道極光,帶著耀眼的光輝,直逼使劍之人。

“砰”的一聲,那破雲弓發出的力箭竟被生生擋下,用的就是那手中的寒劍,但是巨大的真氣,還是迫的那人後撤數丈。

那人自眼眸之中射出兩道迫人的寒光,握著劍的手突然放開,讓劍自行懸在空中,真氣在寒劍的周圍慢慢的聚攏,刹那間,殺意暴張,劍氣直逼沈夢溪,那寒劍擲出,劃破虛空,霸道異常。

沈夢溪心中明白,這一劍出手,她是擋不下的,也不願去擋,這一劍會讓自己血肉模糊,呼吸就會在這一刻停止,擎弓在手,卻又是那樣的無助。沈夢溪看著月搖樓中的楓瑾,熟悉的麵孔,微弱的燭光在那張慘白的臉上任意的流淌著,在這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刻,沈夢溪的笑容卻是如此的甜美。

在那一刻,沈夢溪的眼前仿佛展開了茫茫血海,猩紅波濤,萬頃連天湧地,腦中又是一片的空白,沈夢溪強定了心神,閉上了雙眼,揮開幻象,等待著那華麗的一劍。隨著幾滴淚水的滑落,沈夢溪心中那洪爐寒冰的煎熬也逐漸止息了,她知道那寒劍就要帶走她的體溫……

寒劍在沈夢溪麵前頓住了,他竟刺不下去,這並不是那人的意思,他感覺有另一股氣息在控製自己的手中劍。他並不甘心,強運真氣,盡力揮出。悶聲響起,人與劍一起被彈了出去,一股來曆不明的力量將沈夢溪護住。

他怒了,是因為他華麗的一劍被挫敗,而且竟不知道,對手是誰,就連模樣也不曾見到。他不服,所以他揮出了第二劍,更猛烈,更霸道。

“鐺”寒劍再次被彈開,在他的麵前,赫然懸著一柄槍,發出低低的呻吟,槍柄之上的龍紋閃著奇異的光芒,就連那呻吟之聲也傳自於這龍的花紋。

“殺”使劍之人向其餘四人喊道。

四個人,四個方向,壓向沈夢溪,但就在同時他們被一條槍擋回,而且是同一條槍。無奈,四人與一條槍戰在一起,使劍之人覺得好笑,心中更是覺得可怕。

“楓瑾!”

說話間沈夢溪已飄向月搖樓,使劍之人緊隨其後。

聽土閣裏的楓瑾仍然靜靜的躺著。

使劍之人不相信剛才那真氣是屬於眼前這個活死人的,他要徹底的毀滅眼前這個男人,這是他的任務。他又一次握緊了手中劍,用盡了全身的功力,將手中之劍擲出,向楓瑾猛刺而去。

舉劍、運功、擲劍、斷劍,電光火石之間發生這一切,那人看著腳下已斷為數節的劍,恐懼不已,就見那條槍從窗口飄進月搖樓,槍尖之上沾著零星的鮮血,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那血是誰的,恐懼又一次的向他襲來,所有的不可思議在今晚他全遇見了。

神,一定是神,隻有神才可以用意念去操控所要控製的一切,包括那挑穿四人的龍吟槍。

逃!這是此時他的惱子裏唯一的念頭,而且是越快越好。他拚命的躍出月搖樓,但是那令他驕傲的速度卻輸給了一道勁光,更應該說是一支箭,一支由破雲弓發出的箭,這次,他沒能躲開,勁箭不偏不正的穿透了他的胸口,化為一撮塵埃,被微風吹散。

龍吟槍又默默地回到了原處,那低吟之聲早已止息,隻有些許猩紅沾在上麵。

沈夢溪走到床前,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緊握著楓瑾的手,越來越緊……

……

自從那一夜之後,麒麟族近來還算是平靜的,但每個人也都處在最佳的戒備狀態。

“不愧是戰鬥之神,真有你的,不要丟眾神的臉才好啊。”占卜師思真坐在自己的屋中,自語道,有掩飾不住的微笑從嘴角流出。

天色初明,晨霧漸漸散去,玉水月像往常一樣來到城堡的神殿之中,因為各方勇士的消息都要在這裏彙聚。

這神殿往往是有兩個人的,或是三個人,藍伍總是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他就像是一個隱形人。

傲柔雖然屬於黑暗,但在她的心底仍就存有一絲貢延,這就是玉水月對這位暗界公主的了解,而且,玉水月也知道傲柔是喜歡楓瑾的,傲柔偶爾也會撫琴,那動人的琴聲仿如天外之音,餘之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