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傳說(2 / 3)

剛才還死一般的黑暗森林被喚醒了,不過是惡魔和邪惡的黑暗勢力的蘇醒,不是生命的覺醒。美好的事物仍然被詛咒,就像被魔法捆綁著丟棄在海底深淵,隻有那些充斥著萬惡的不潔之物才成了得勢小人。

人類隊伍早已潰不成軍,在森林中聲音越來越輕,殘留下來的也被惡魔追殺,砍成稀八爛,連骨頭都被剁成粉末。森林中燃起了大火,燃著了大樹,被水浸泡的樹幹燃起來有種臭雞蛋的氣味,而且騰起滾滾濃煙,濃黑得像墨水一樣化不開。濃煙混雜在濃霧中,將整片森林也遮掩起來,那可真是個混沌的世界啊,沒有天,沒有地,什麼也沒有,不知身在何處,是在人間,還是天堂,還是地獄——就是烏煙瘴氣。

“爸爸……”富賓恩突然從床上直挺挺地坐起來,滿頭大汗地爬下床,發現衣服都濕了,整個人汗津津的難受,仿若虛脫了般,而昏暗的屋內隻有爐火在跳躍。

“哦,原來是夢!”他恍然大悟道,“那不過是個夢而已。”,剛才看的清清楚楚的也不過是場夢,夢中發生的血腥場麵並非現實,還好是場夢!

不過這個夢又長又古怪,搞得他精疲力盡,大腦昏昏沉沉的受不了。他重新坐回床沿,又想起夢中的所見,他從來沒有做個這種惡夢,平時想也想不到那麼稀奇古怪的場景和奇醜無比的惡魔。如果按照常理,一個人的夢中是不會出現與現實反常太大的東西的,但他卻實實在在夢到了幻想之外的東西。富賓恩看著漸漸熄滅的爐火,心中還是對那場惡魔心有餘悸。

窗外正飄著雪,外麵已是一片雪白的世界。門外傳來絲絲啦啦的聲音,好像有東西在撞門。富賓恩定了定神,披上貂皮大衣,打開門並沒有發現有人,雪地上卻有一串歪歪斜斜的梅花印通到屋簷下,這時他才發現父親的戰狼受傷倒在門口,血沿著腳印一直延伸到門口,在倒下的地方映出鮮紅的一片。那戰狼身上裂開好幾道傷口,活象一堆破爛的麻袋,但兩隻三角眼睛還是炯炯有神地盯著富賓恩。

“蓋文,怎麼了?”富賓恩瞪大了眼睛問它,忙給蓋文輸送法力以防它閉氣身亡。

蓋文強忍著劇痛和因失血過多引起的眩暈逃回營地,到此時體力、精力已經極度透支,但它還是強迫自己不要閉上眼睛,它看著少主人,卻虛弱地發不出聲音。

富賓恩料到一定是父親他們出事了,但畢竟沒有經過世麵,見到戰狼傷勢這麼嚴重,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焦急地四顧,發現紅鬥篷哈帝正冒著雪往這裏趕來。

他一把拉住哈帝,焦慮地問道:“哈帝?”

哈帝顧不得抖去身上地雪,看著戰狼地傷勢,說道:“是的,出了大事,一定是的,而且對我們很不利,我看到你父親的戰狼回來,就預料到一定出了大事,肯定和我們去營救狄倫的勇士有關,但我現在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蓋文!”富賓恩對不停顫抖的戰狼道,“快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戰狼蓋文艱難地抬起頭,脖子像風中的細線晃動不已,它竭力忍住劇痛告訴懂得狼語的富賓恩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不幸降臨到了他們頭上。

“我們到地底通道前一直很順利,沒有遇到任何阻擊,但是當隊伍下到地底通道第二層……遭到了惡魔的伏擊……我們艱難地瓦解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掃,掃清了地底通道內的……惡魔,我們也折損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後來呢?哈帝催促富賓恩讓蓋文繼續說下去,他已經明顯預感到即將發生的不測了。

奄奄一息的蓋文拚命喘著粗氣:“隊伍,隊伍開始逼近黑暗森林的入口,它……就在通道最底層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裏,就像是一個破敗的老鼠洞,每次隻能容一個人通過……我們抖順利地鑽為什麼那片森林被稱作為黑暗森林,因為,因為那裏除了腐爛的樹,就隻剩下永無盡日的黑夜、濃霧和有毒的綠色氣體。”說道這裏,蓋文突然哇地一聲,一口淤血從喉嚨裏竄出來,血水沿著下巴流到雪地上,非常醒目。

“蓋文!”富賓恩忙叫喚暈死過去地戰狼,將手伸到它鼻子底下,尚能探測到它微弱地呼吸,但已經是氣若遊絲,要將全身地注意力集中到手指上,才能隱約感受到。

聞訊而來地其他人陸續在雪地上圍了好幾圈,也不管正下得緊的雪,重重疊疊地傾聽蓋文的訴說,見蓋文就要死去,人群嘩地吵鬧起來。

“請大家安靜,聽蓋文說。”哈帝不免吼道。

蓋文複又回過神來:“我們在黑暗森林中掉入了惡魔的圈套,它們毒氣、詛咒和陷阱打敗了我們,他們都死得好慘,被腐蝕了眼睛和臉龐,四肢一截截地消融掉,最後隻剩下一根脊椎骨……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但也受了重傷,快要死了……一定,一定要為我們……”話還沒有說完,蓋文就徹底斷了氣,頭一沉重重地掉到地上。雪花飄落下來蓋住了它的身軀。

人群騷動起來,此時整個營地的戰士已全部聚攏了起來,他們得知戰友遭遇了不幸,臉上都掛上了痛心的哀傷。雖然以前也有戰敗的時候,但絕沒有這次慘烈,仿佛是在毫無準備、毫無反抗的情況下接受了死亡的邀請。他們大叫著要立即出發報仇。

“安靜!”哈帝叫道,“聽我說,大家先保持鎮定,我們當然要去報仇,掃平黑暗森林中的黑暗和邪惡。但是,看來時間並沒有成熟,現在還不是找那些惡魔算帳的時候。因為大家都知道了黑暗森林中隱藏有陷阱,所以我們必須要了解清楚後才可以去。”

“難道就這麼放過它們了嗎?難道就讓我爸爸就這麼死掉?”悲痛欲絕的多琳跳到中央嚷道,“他說過要我等他回來的,但他現在死掉了,而我們卻像烏龜一樣縮在這裏!”

“多琳,我完全理解你此時的心情,還有富賓恩,還有很多像你們一樣的人,誰沒有體會過失去親人的傷痛,我們都是這場戰爭的受害者,我們都是戰爭的孤兒,但越是危險的時候,就越要保持冷靜,決不能失去理智。看來是我們太低估了黑暗森林的實力了,是的,我們對那片被詛咒的森林一無所知,不清楚惡魔在那裏布下了什麼陰險的把戲。現在,我們大家得先派丹尼爾去守住森林入口,不讓惡魔重新占領地底通道,然後,等我們準備充分了在采取行動,消滅那裏的惡魔,為我們死去的英雄報仇。”

哈帝迅速派遣一支丹尼爾前往地底通道,將森林入口封鎖起來,把地底通道作為攻打黑暗森林的前沿陣地。群情激憤的人們還是圍在雪地上不肯離去,他們互相討論著、研究著該怎樣收拾那些惡魔。人多口雜,大家莫衷一是,直到夜色漸濃,吸血蝙蝠又一次占據了天空,還是沒有得出什麼結果。

夜色迷蒙,人們陸續散去,營地又恢複了安靜。心中忿忿不平的人們聚在朋友的小屋中,一麵烤火,一麵繼續商討複仇之事,爐火很旺,烤得身上暖洋洋的舒服,鍋中的燉羊肉冒著熱氣,散發出誘人的鮮味,但誰也沒有興致用晚餐。小孩也乖乖地蹲在火爐邊,用木棍撥弄著炭火,一聲不吭地聽大人說話。多琳和富賓恩沮喪地坐在眾人中間,失去親人地悲痛讓他們隱隱覺出落在肩上的重擔,明顯,他們將結束童年的生活,接過父輩的戰甲和使命,扮演起新一代英雄的角色。

號角聲在夜幕中不起然地響起,沉浸在悲痛中的人們一怔,懷疑是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疑惑地看著他人,爐火還是穩穩地在燃燒。急促的號角聲又一次穿過夜幕傳到人們耳中,這清清楚楚的警報聲震顫了窗紙,終於使人們相信營地又陷入了危險之中。

“發生了什麼事情?”

富賓恩一把推開窗戶,風卷著雪花刮進屋內,吹得爐火瘋狂地搖擺,滿屋子影子晃動。隻見其他人正急急地往營地四處趕去,手中無一例外地拿著銀亮的武器。

“快,出事了!惡魔越過冰冷之原的封鎖向營地來了!”一個全身武裝的年輕人朝屋內喊道,說完就提著弓箭向城牆奔去,很快混在人群中不見了。

屋內之人如夢方醒,快速地披掛完畢,拿去武器衝出屋子。營地已進入一級戰備狀態,警戒的號角響徹雲霄,直刺人們跳動的心房。無論是婦女,還是小孩全被要求武裝起來,人人神情嚴肅地加入到備戰當中。一部分被派去加固城門,一部分爬上城牆搭起了強弩,一部分在營地四處燃起火把,將營地照得猶如白晝,那些婦女和小孩則負責運送彈藥,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多琳和富賓恩負責堅守一個城垛,阻止往這邊爬上來的惡魔。他們像旁人一樣穿上了厚厚的戰甲,提著強弓勁弩,背著箭袋,站著觀望前方荒地上的動靜。

鮮血荒地同樣沉睡在密密麻麻的雪霰中,看不清上麵的沼澤和蘆葦。但是站在城牆的最高處能看到冰冷之原和荒地交界處的火光,那紅色的光線就閃耀在遠方的黑暗中,可是聽不到廝殺和燃燒的聲音,前方仿佛進行著一場無聲無息的戰爭,殺人於無聲之中,卻讓人看得到流血的慘狀,這中戰爭是世上最可怕的戰爭。

“營地現在缺兵少將的,能擋住惡魔嗎?”多琳不安地問富賓恩道。

富賓恩雙眼平視前方,說:“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就一定能給它們致命的打擊,讓它們統統有來無回。”

“是不是殺死父親的惡魔?”

“不是,”富賓恩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是冰冷之原來的小妖怪,隻要我引弓上箭,它們就會全部喪命。”嘴上說得輕巧,雙腿卻不由自主地瑟瑟發顫,好在多琳也緊張地無暇顧及。

其實多琳害怕地不敢看黑暗中的荒地,生怕突然從黑暗中冒出張鬼臉來,也怕突然跳出些奇形怪狀的惡魔來。但他的視線除了前方,無處可放,而且大家都全神貫注地往那個放行警戒,所以他也隻好強忍著恐懼堅持下去。

“會不會有人來幫我們?”多琳又顫栗地問道。

“我想不會有援兵來幫我們了,難道附近還有比丹尼爾營地更強大的基地嗎?”富賓恩反問道。

“沒有,看來隻好靠自己了,雖然從來沒有真正打過仗,但我想我會勝任的。”多琳給自己打氣道。

交界處的火光漸漸熄滅下來,黑暗重新吞噬了那一方光亮。那裏的戰鬥好像結束了。營地中的人們不知道是凶是吉,也不見有那邊的丹尼爾來報信,隻能心懷忐忑地繼續保持警戒。粗鹽般的雪霰打在他們的盔甲上,發出淅瀝沙拉地撞擊聲,雪霰越下越密,乘著狂風劈頭蓋臉地席卷整個營地,火把成了蠟燭,放不出一絲半毫的暖意。

整個營地等待著命運的降臨,一如整個人類等待命運的降臨。

被派去偵察的丹尼爾氣喘籲籲地回來了,瞪著驚恐的眼睛衝著城牆上的警備喊道:

“交界處的城牆被攻破了,丹尼爾們全部犧牲,惡魔不知去向。”

“啊!什麼?”眾人驚呼道,“城牆被攻破了?”

“是的,丹尼爾們堅守到了最後一刻,直至彈盡糧絕,但是那些越過冰冷之原的惡魔不知去向。”

“惡魔一定向這裏來了,大家快各就各位!”

號角聲又急促地響起,通知大家隨時進行戰鬥。營地上下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等待這一刻的來臨,英雄們修築起的銅牆鐵壁,人類的前沿陣地將又一次接受嚴峻的考驗。弗莉達貪婪地囂叫著將魔爪再一次伸向丹尼爾營地,力圖拔掉這顆阻礙它一統天下的鐵釘。

“多琳,惡魔就要過來了,你做好戰鬥的準備了嗎?”富賓恩問道。

“哼哼,惡魔……終於輪到我上場了!”多琳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不清的前方出現了兩條黑影,快速地向營地奔來,黑影對城牆上的火光毫不畏懼,反而顯出一種渴求,仿佛飛蛾不顧一切似的撲向燈火,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投奔其中,也要求得那一片光明和溫暖,用來擺脫忍受了長久了的黑暗和寒冷。

布德背著妹妹,跟隨著卡洛兒翻過一坐山包,幸而沒有惡魔追趕上來再給他們增添麻煩。但他們似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塞西莉亞在背上趴著,好久沒有出聲,叫她也沒有反應,卡洛兒連忙上去提醒她,按她的脈搏,塞西莉亞的脈搏很弱,有時甚至感覺不出來,卡洛兒隻好邊跑邊向塞西莉亞輸送法力,用來自體外的魔法刺激她的心髒,加快血液的流動,不讓身體快速冷卻下去,可是這樣的效果並不理想,而且塞西莉亞中的詛咒太過強大,以卡洛兒的實力根本就難以與之相抗衡,詛咒很快對來自卡洛兒的法力進行排斥。

卡洛兒被狠狠地彈了開去:“不行,我救不了塞西莉亞,我的功力根本解除不了她體內的詛咒,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死掉的,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丹尼爾營地,求營地內的高手參能解除詛咒,把塞西莉亞從死神手中奪回來。”

“可是,去哪裏呢?丹尼爾營地又在哪裏呢?丹尼爾營地,丹尼爾營地,你到底在哪裏?”布德絕望地喊叫著,“求你再試一次,再試試看,在找到丹尼爾營地前,請你和我一樣不要放棄我妹妹的生命,請你再試一次!”

“可是,我已經盡力了——好吧,你盡管往前跑吧,往你認為丹尼爾營地的地方跑,我會跟在後麵不斷嚐試的,請你放心,我一定會拚盡權力的。”卡洛兒保證道。不斷地用不同的法術試圖驅趕纏在塞西莉亞體內的詛咒,結果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盡,而塞西莉亞的生命仍在快速的消亡,“我一定會盡力的,我一定會……”她急地哭了出來,好像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而現在已經無法挽回,“我也愛她,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救她,多麼可愛的小姑娘,我死了也要把她從死神手中拖回來。”卡洛兒越說越傷心,眼淚簡直把整張臉都淹沒了,她已經用完了所有學會的法術,但她還是重複了一遍,塞西莉亞根本就毫無反應。卡洛兒深感希望的渺茫,可布德還是用幾乎悲泣的聲音央求她再試一次,再試一次,於是,她不停地試著,就如不停地拿雞蛋去碰石頭,撞碎了天下所有的雞蛋石頭還是毫無反應。

“你看,那是什麼?”布德突然興奮地問道。

前方不遠處火光一片,亮出一個城鎮的輪廓,高大的城牆聳立在黑幕中,城牆由粗壯的圓木緊緊連接而成,顯出非凡的氣勢,借著火光能看到旌旗迎風招展,獵獵生威,城門上方明明白白地寫著“丹尼爾營地”四個金色大字,字體雄勁有力、入木三分,一看便知是功力相當深厚的留下的筆跡。

聽到布德興奮的問話,卡洛兒也看見了火光中的的丹尼爾營地,她剛才幾近絕望的心情突然明亮起來,眼淚煞然止住了。她頓時滿懷希望,衝上前去,喊道:“丹尼爾營地,丹尼爾營地,布德我們終於找到丹尼爾營地了,塞西莉亞有救了,快點,我們快進去——喂,丹尼爾營地,我們來了,快開門讓我們進去。”

心花怒放的布德拚命奔向營地大門,對背上的塞西莉亞說道:“看見了嗎?塞西莉亞,我們終於找到丹尼爾營地了。”

卡洛兒,布德背著妹妹,向營地衝去,雪霰打在他們臉上,他們根本就無暇顧及疼痛。鮮血荒地變得非常泥濘,但再泥濘也都無法再阻擋他們了,營地的火光快要照亮他們了,現在他們已經能看清城牆上守衛的將士和他們手中閃亮的武器,他們獲救似的撲向營地大門,朝營地喊道:“快開門讓我們進去!”

“那是什麼?是惡魔?”城牆上警備的戰士互相詢問道。

“怎麼隻有兩個?”

“他們長得一點也不像惡魔,起碼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惡魔,看他們的樣子照我看不是惡魔,準時從哪裏逃難來的人類。”布德和卡洛兒站在營地門前的亮光中,既興奮,又焦急地朝城上喊話:“快讓我們進去……”他們所站的地方正是多琳和富賓恩據守的位置,富賓恩朝他們喊道:

“你們是什麼人?是不是惡魔?從哪裏來?”

“我們從桃源峽穀逃難而來,我叫布德,她叫卡洛兒,我妹妹塞西莉亞中了詛咒又身受重傷,請你們快開門讓我們進去,並幫忙救救我妹妹!”

富賓恩和多琳沒有聽說過桃源峽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其他人拿不定主意,大家心裏都關心著那些越過防守,又不知去向的惡魔,而且還有所懷疑,害怕他們是惡魔派來的奸細,所以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聞訊趕來的哈帝向他們詢問道:“你說你們是從桃源峽穀來的?”

“是的,桃源峽穀被惡魔占領了,隻有我們三人逃出來。”布德隱瞞了卡洛兒的真實身份,把她也說成了桃源峽穀的人了,卡洛兒朝布德看了一眼,當即明白了他為什麼這樣說的意思,“請你救救我妹妹,她中了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又身受重傷,請你救她!”

“我們現在無處可去,隻能到丹尼爾營地來,請快開門!”卡洛兒補充道。

哈帝暗自思索了一番,說道:“我們現在準備和冰冷之原的惡魔開戰,你們有沒有看見一群惡魔往這裏來!”

“啊?”布德立馬想到了那些殺死所有丹尼爾,又對他們緊追不舍的惡魔,原來是衝著丹尼爾營地來的,不過它們已經被塞西莉亞用妙極蒙騙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和荒地上的惡魔同歸於盡了。他恍然大悟地說道,“看到了,它們殺死了交界處的丹尼爾,還拚命追殺我們,不過那些惡魔已經被我們引到了沼澤地中,和荒地上的惡魔自相殘殺,現在可能已經全都死掉了,你們可以不用和它們開戰了。”

眾人聽了布德的講訴,仿佛聽到了一個離奇的故事,誰不不願相信,誰會相信眼前這三個人,能幹掉一群惡魔呢?況且這裏沒有人認識這三個自稱從桃源峽穀來的陌生人,萬一出了差錯,營地可將遭滅頂之災。

“是的,聽來你們是三位異常優秀的年輕人,可由什麼證據能讓我們相信嗎?”哈帝問道。

“有人看到你們設計殺了惡魔嗎?”富賓恩問道。

“我看他們確實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我也相信他們說的都是實話,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桃源峽穀在哪裏,也不清楚他們是怎樣設計蒙騙惡魔的。但他們一定也是惡魔的敵人,是惡魔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快放他們進來吧,你看背上那個小姑娘都快要咽氣了,”一直在觀察的多琳對哈帝說道。

營地中有人建議放他們進來,也有人建議先看清楚情況再說,這時偵察情況的丹尼爾又回來了,他對哈帝說道:“冰冷之原的惡魔不知怎麼回事和荒地上的惡魔自相殘殺起來了,現在兩隊惡魔都死在沼澤地中了。”

“我們沒有騙你們,我們說的都是實話,現在該相信了吧?”布德焦急地說道。

很多本來反對放他們進來的也改變了觀點,主張立刻讓他們進來,但還有一些人持反對意見,要他們拿出更能使人信服的證據。

急得團團轉的卡洛兒不斷測塞西莉亞的脈搏,眼看著塞西莉亞的嘴唇迅速的褪去血色,變成毫無生氣的白色,再握她的手,已經冰冷得僵硬了。而那些人還是不相信他們的話,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來,拔出法杖就要向城上打去,嘴上大罵道:“你們這些毫無人性的家夥,不相信就算了,還見死不救,你們這群冷酷的、愚蠢的、貪生怕死的混蛋,總有一天會被惡魔吃掉,吃掉了也是活該,誰叫你們比惡魔還狠毒,先讓你們領教領教本姑娘的厲害。”說完,一串閃電啪地打在城牆上,在木頭上打出一個黑糊糊的洞,營地內一片驚呼。

布德猛然想起西瑞爾,克雷孟特,和他給的護身符,連忙從脖子上取下來,舉在手上讓哈帝看:“這是西瑞爾,克雷孟特在桃源峽穀時送給我們的護身符,他讓我們可以來找丹尼爾營地,現在你們總該相信了吧?”

人們一聽時西瑞爾,克雷孟特給的護身符,都紛紛俯出身來看,哈帝右手輕輕一揮,那護身符就飛到了他手裏,他仔細辨別了一番,確認是西瑞爾,克雷孟特的東西,上麵還清清楚楚地刻著西瑞爾,克雷孟特的名字。眾人一看是西瑞爾,克雷孟特的護身符,馬上要求放他們進來。

哈帝吩咐道:“快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他將護身符還給布德,說:“勇敢的孩子,歡迎來到丹尼爾營地,先把你妹妹背到阿卡拉的帳篷去,她會治好你妹妹的病,等你們養好了傷,再請你們告訴我們西瑞爾,克雷孟特的情況……多琳、富賓恩,馬上帶他們到阿卡拉的帳篷去!”

多琳和富賓恩將他們帶到阿卡拉的帳篷,阿卡拉仔細查看著塞西莉亞的傷勢,從藥廚裏取出一瓶紅色的生命藥水和一瓶藍色的魔法藥水,小心翼翼地喂塞西莉亞喝下,慢慢地,塞西莉亞臉上浮起了血色,呼吸和脈搏也開始恢複。看到塞西莉亞重新活轉過來,布德和卡洛兒喜極而泣,開心地抱在一起,兩人都忘記了被惡魔追殺的恐懼和長途奔跑的疲勞,仿佛他們也服用了這兩種神奇的藥水,重新恢複了體力和精力。

阿卡拉又給塞西莉亞服了一瓶紫色回複藥水,這下,塞西莉亞臉上竟然泛起了可愛的紅暈,手腳也不再冰冷僵硬了。眾人都關切地望著她,她那長長的睫毛輕輕一動,終於睜開了眼睛,好奇地看著歡呼雀躍的眾人,多琳和富賓恩也被阿卡拉的醫術折服,開心地擊掌相慶;布德和卡洛兒興奮地抱住醒來的塞西莉亞,就像是抱著一件失而複得的寶貝,一刻也不想分開。

“我隻是把她從死神手中救了回來,但沒法解除她身上的詛咒。”阿卡拉說道,但生死重逢的三人根本救沒有留意她的話,他們太高興了,既救活了塞西莉亞,又找到了丹尼爾營地,從今往後,他們不用再在荒地上漂泊流浪了,再也不用忍饑挨餓,更不用成天提心吊膽防備惡魔的侵害了。

他們是真正的戰爭孤兒,經過了磨練終於找到了一個安全的歸宿,但人類與惡魔的戰爭一天不結束,每天都會有孩子變成孤兒,成百、成千、成萬甚至更多的孩子無家可歸,孤苦伶仃地流離失所。他們會遇到許多難以想象的困難,有些幸運的可以僥幸解決這些困難,而更多的則是被困難“解決”。所以,戰爭的孤兒應該學會堅強,他們沒有了選擇軟弱了權力,因為他們被拋棄,已經是最不幸的人了,難道還要自己拋棄自己嗎?如果再自暴自棄,那麼,那將是最最可悲的靈魂。

三日後,出現了難得的晴天,地上和屋頂上的積雪都融化了,隻剩下營地後山頂上還殘留有一片白色。

營地來了三位新的勇士,照例要舉行一個歡迎大會,將他們介紹給大家,使他們能盡快溶入到營地生活中,再加上營地最近在黑暗森林中損失慘重,勢氣銳減,人心不穩,正需要借此機會衝淡人們的哀痛,以重振丹尼爾營地的雄風。於是,丹尼爾營地舉行了一場熱鬧的篝火晚會,大家唱啊,跳啊,盡情享受著美好的一刻。

營地廣場上燃起了兩大堆篝火,火焰衝天而起,照亮了大半個營地,天空中的雲也被染成了火紅色,像是傍晚十分絢麗的晚霞。人們身著節日的盛裝,婦女、小孩還帶上了用魔法培育的花環,跳起了火圈舞,大家繞著篝火一圈一圈地跳著,跳累了才圍著坐下來休息。篝火映紅了人們地笑臉,也讓大家地笑聲更富有暖意。

布德、塞西莉亞和卡洛兒被邀請坐在兩堆篝火中間,多琳和富賓恩也趁機溜了進去,好奇地坐在他們身旁,其他人則圍著火堆坐了。烤圈羊在烤架上冒著熱氣,淌著光亮的油脂,這引起了多琳最大的興趣,他盡量坐在烤架附近,以便聞到誘人的香味。

哈帝站起來,向眾人介紹布德、塞西莉亞和卡洛兒,並代表眾人歡迎他們加入到丹尼爾營地。

“我們大家非常歡迎你們來到丹尼爾營地,並且希望三位能夠長久住下來,把這裏當成你們的新家,這裏的一切都是人類共同的財產,你們可以和在座的每位一樣得到最好的待遇,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我相信三位都是勇敢的人,你們已經經曆了荒地上的曆險,擁有了和惡魔戰鬥的寶貴經驗和過人的智慧,希望你們能給丹尼爾營地帶來新的活力,使丹尼爾營地盡快走出日前的困境。”

三人點頭致謝,成熟穩重的布德起身向哈帝、阿卡拉鞠躬,再向眾人鞠躬,說道:“非常感謝大家的盛情款待,謝謝阿卡拉救治了我妹妹,感謝營地能夠收留我們,非常榮幸能夠成為丹尼爾營地的一員。”卡洛兒別扭地不願站起來說話,塞西莉亞在她耳邊輕語了一句,她才不好意思地向眾人鞠了一躬,害羞地說:“很高興來這裏,本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現在請容許我對上次冒失的舉動道歉,好了。”眾人見她幹淨利落的講話,都不禁笑了起來,善意的笑聲讓卡洛兒害羞的臉埋到了塞西莉亞懷裏,這樣讓她怪不好意思的。康複後的塞西莉亞則溫順地緊靠著哥哥,雙手挽著他的手臂,一臉幸福的樣子。她站起來,向大家露出兩個深深、甜甜的酒窩,說道:

“以後要打擾大家了,真不好意思,謝謝!”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重又安靜地坐在哥哥身邊。眾人一看這麼乖巧的小姑娘,都大心底裏喜歡,紛紛拍手表示沒有關係。

“我們的新成員,請你們談談你們的曆險吧!”眾人邀請道。

卡洛兒和塞西莉亞都看著布德,很明顯他是她們的領袖,在很多時刻都習慣於依賴他。布德頓了頓說道:

“我們本來生活在桃源峽穀,後來弗莉達的惡魔大軍摧毀了那裏,把我們逼到了峽穀的最深處,結果隻有我們三人爬上了懸崖成功逃脫,其他人都死在了惡魔的屠刀下,我們無處可去,就隻好在荒地上隨處流浪,經常遭到惡魔的襲擊,後來碰上了馬席夫。”

“馬席夫!你碰上了馬席夫?”富賓恩高興地問道,馬席夫是他的忘年之交,自從上次走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所以他很想知道馬席夫的情況。

“是的,他的商隊遭到了惡魔的襲擊,我們剛好從附近經過,於是就和他們一起打敗了惡魔,我們就照著他的指點來找丹尼爾營地,後來迷了路走到了冰冷之原和鮮血荒地的交界處,就剛巧碰上了惡魔的進攻,本來我們想請那裏的丹尼爾帶我們來營地的,但丹尼爾都犧牲了。”

卡洛兒接下去說道:“惡魔就跟在我們身後緊追不舍,當時塞西莉亞已經病得很嚴重,經這麼一折騰就更加嚴重了。後來我們把惡魔引到了沼澤的蘆葦叢中,用計讓兩地的惡魔互相打起來,我們才得以脫身。”

“哦!”眾人驚歎道,大家互相看著,無不對他們欽佩不已。

“你們膽子可真大!”多琳敬佩地說道。富賓恩一直在觀察嬌小可愛的塞西莉亞,當聽到她生病了還要被惡魔追殺時,擔心地說:“太可憐了,都怪我們沒有及時得知消息,不然就可以去救你們了,那樣的話塞西莉亞也不用吃那麼多的苦。”

塞西莉亞害羞地垂下頭,不好意思怎樣回答。布德說道:

“其實,還應該感謝西瑞爾,克雷孟特,是他給的護身符一直保護著我們。”

“對,請你告訴我們西瑞爾,克雷孟特的情況吧,我們現在對他一無所知。”哈帝說。

“他不再丹尼爾營地嗎?對呀,怎麼不見他呢?”布德疑惑地反問道。

哈帝搖搖頭,歎口氣道:“自從上次派他去各處通報消息後,救再也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是一個盡職盡忠地好術士,士人類智慧的象征,他能幫我們辨視各種寶物,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他的安全。”

“是啊,一個很好的老頭,他還欠我一條烤鱸魚。”多琳調皮地附和道,他已經對烤羊肉垂涎欲滴了。

“我們將他送出峽穀後,也不清楚他將去哪裏,我以為他們已經回到營地了。”

眾人一聽他們也不知道西瑞爾,克雷孟特的行蹤,不免失望起來,擔心他會遭遇不測。阿卡拉看大家的心情又變得陰暗起來,站起來走到烤架旁,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大家不用為西瑞爾,克雷孟特擔心,他是個幸運相伴的老頭,說不定現在正坐在哪裏吃美味的烤羊腿呢!”

人群中爆發出開心的笑,是啊,說不定他正坐在火爐旁吃美味的烤羊腿呢!而我們卻還在這裏為他擔心,真是太可笑了。如果讓他知道,一定又會被他笑掉大牙,上次大家為他擔驚受怕,他還不是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來,吃考羊肉吧!”阿卡拉首先切下三份羊腿遞給布德他們,然後將全羊切成手掌大的塊肉分給大家。多琳近水樓台先得月,搶得一塊裏脊肉,塞在嘴裏大口嚼起來。

晚會結束了,人們拿著吃剩的羊肉回家休息,營地恢複了沉寂,火光漸漸黯淡下去,縮小了照亮的範圍。富賓恩拉著多琳說了一陣,睡意朦朧的多琳立馬恢複了清醒,認真地點點頭,兩人悄悄地向布德的小屋走去。兩人敲門進去,發現卡洛兒和塞西莉亞也在,布德問他們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富賓恩和多琳互相對視了一眼,富賓恩率先開門見山道:

“你們的家人是不是都死在惡魔的手下?”

布德、塞西莉亞和卡洛兒三人麵麵相覷,不知他們突然間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他們的家人千真萬確是被惡魔所殺,而且死相都很慘烈。布德回答道:

“不錯,惡魔殺死了我們的家人,毀滅了我們的村莊,我們才流浪到丹尼爾營地的。”

“太好了。”富賓恩和多琳互換了一個眼色。

“你說什麼?”布德責問道。

“哦,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也是,我們的父親不久前都犧牲在黑暗森林中,他們到那裏是為了營救鐵匠狄倫,但是遭到惡魔的暗算。”富賓恩黯然地解釋道,一想起死去的父親總勾起他們對往昔的回憶。

多琳接過富賓恩的話茬,繼續說下去:“惡魔把營地的鐵匠狄倫抓到了黑暗森林中,將他關押在那裏某個角落,如果沒有了他,營地就得不到威力強大的武器,就無法和惡魔進行戰鬥,我們的父親都死在那裏,我和富賓恩決定要去報仇,並解救出狄倫。”

富賓恩說:“我們打算偷偷出發,不讓營地發現,不然他們肯定會阻止我們的。”

“我明白了。”布德點頭道,“你們的意思是想要我們加入你們,和你們一起去解救狄倫,幫助營地度過這個難關?”

“是的。”富賓恩和多琳點頭道,“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

布德回頭看著塞西莉亞和卡洛兒,用眼神詢問她們的意見,她們互相看著對方,一時不知該怎樣才好。他們三人聚首商量了一下,覺得既然營地目前陷入了困境,他們也有義不容辭的責任幫助營地擺脫困境,而且初來咋到,如果能成功解救出狄倫,也算是對營地的謝意,從而提高自己在營地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