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是那樣的繁華若盡。
省城的長街上已經蘸滿了血色,這是典型案例的黑社會火拚。
市局出動了一隊打黑除惡的刑警,抓捕那天隻逮了涉事的相關人員。
在審訊室關監的那些人,一開始是負隅頑抗,後來老實了,都說是邵一韜指使的。
前來為同學證冤的警隊辦案組祁民,陪他力佐黑社會事件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可是法不責眾,那些常遠的好兄弟,或者外線人員,鼻青臉腫,身上的傷不像是裝的。
而且鋼刀棍條打群架的一撥社會閑青,更是拿出了不容狡辯的證據:卡錢和名片。
負責審案的刑警楊濤,臉色蘊怒,有點哭笑不得望著祁民:“你看看,這都不用我說了。
個人恩怨尋仇茲事,打群架、送卡錢還把人整死啥的,銷贓嫁禍我就不說了,光憑這個危害社會公眾秩序的黑幫行為,足以判重罪了。
民哥,沒判死刑就不錯了,你說唄,是看在你跟他同學份上,還是公事公辦?”
祁民臉色難看的推辭了一句:“別別別,這案子你牽頭的,我不是刑警分區的,就個一般警案組,可以不審。”
楊濤看了眼有點神情恍惚的邵一韜:“邵老板,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仿佛驚愕回頭,邵一韜憤憤不平道:“有,在涉黑案這件事上,我一直是受害者。你要問是誰跟我過不去,最多不過餐飲的轉手買賣。
要說陷害我的,級別怎麼也得是公司的高層管理,一般人他沒那本事。”
聽完他的牢騷,對此刑警楊濤不免有點狐疑:“你確定你得罪的就不是一般地痞盲流?”
還沒等邵一韜回答,胖子就過來了。
周帥鵬扭著肥臀,手肘纏著固架紗布,看樣子傷的不輕,可也沒多重。
就看他腮幫鼓、小眼睛一眯,中分頭淩亂著,挺起肥膘,說:“哦喲我的刑警好兄弟,還需要問啥麼?
這我胳膊肘都讓他打折了,不是和君大酒店的邵老板,還能是誰啊?
你要秉公辦事,對我是公平的。可你要是徇私枉法,我就抗議,嚴重抗議!”
一手奪過楊濤的茶壺。
周帥鵬氣呼呼的喝了,那高低眼斜覷,三胖一般怒容,似乎看不慣警察辦案的效率。
楊濤憋著笑,正想解釋,不料他的兄弟們開始抱怨了。
“抗議!抗議!我這臉就是他們揍的,你要不主持公道,我去省政府上訪。”說話的是長發哥趙陽傑,這小子還淨拿受傷的臉說事,所以頭發插著西餐刀,飄的更逸了。
“抗議,你得主持公道,我腿都讓這幫孫子踢瘸了。”戴眼鏡的王雨帆,揉了揉磕痛的膝蓋。
“哎喲我的背,抗議。”喊痛的寸頭哥張廷亮,更是扯搡背部,像極了受傷的駱駝。
緊接著朱欣欣、汪小二一胖一瘦,疼的咬牙切齒,八成也是挨了揍的。
刀疤當時講述案件經過,雖然僥幸逃脫被砍的命運,還是添油加醋的誇張了事實,如何如何無辜受傷加挨揍。
這不為了提前出警廳,在警察麵前極具表演欲的張二蛋、侯文丁和時亮,一個是貨運代理商,一個管酒店後勤倉庫的行政主任,一個銀行分區經理。
他們賣力的演足了戲,就差領獎了。
麻子和寧有呢,跟著喊冤,瞎起哄。
楊濤那是一張嘴勸不過來,隻好叫來刑警的兄弟們,給他們泡壺茶招待招待,一會兒再公平公正審理案件……
那撥三五十號人清一色社會閑青,一起身撂挑子不幹了,七嘴八舌跟刑警同誌喊冤來了。
“警察叔叔,您不能一棒子打死俺們呢,那都一麵之詞。俺們就一打手,誰有錢誰雇俺們,就跟誰幹……”
“是啊是啊,他們冤,我們更冤,討口飯吃不容易,人家事先說好了,每個人兩百,我們有我們的職業操守,隻負責詐唬帶揍人,不負責打人。”
“警察哥哥,您要不信,問問那個邵一韜老板,是不是他給的卡錢,叫我們去揍別人。”
“警察同誌,你可別冤枉俺們,俺們就吃飽了撐的,打人那是副業,主業是水果攤,賣豬肉。”
“領導、領導,你可得給我們作主啊。我們真不是黑社會,黑社會都是監獄的專業殺人犯,我們連業餘的馬路殺手都算不上。頂多就個二道販子加二皮臉……”
“奸商,主要是做過小商小販的奸商。”
一看歪瓜裂棗們穿著一襲黑衣,就像土得掉渣的底層人員,楊濤聽的頭都大了。
那位著重強調自己是個打手,長的一臉反動長相。還有位喊警察哥哥的,屬於虎背熊腰的青年。
說自己冤的是個瘦子,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和經常跳槽。
再比如喊同誌和領導的倆人,這個不用猜,肯定是混過菜市場的職場老油條,還有個商販家庭出身的,也是個練攤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