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手裏拿著一幅地圖，指在其中一個地區。
“我們這次要去這裏。”
“這是一個山穀，占地一千多畝，直線距離十公裏左右。”章雅茜接過話，她點在地圖上稍下方的一個位置。
“從基地出發，時速一百，用六分鍾就可以到達。”
“不隻。”隊長搖頭，“有一條高速公路能夠直達，但那天是周末，人流量大，結果一發生混亂就交通崩潰，汽車全部癱瘓在路上，幾乎沒超過兩位數的人逃回來，現在它被堵死了，車根本無法通過。”
關於那天，似乎大家都不太願意提起，實在避不過幹脆用別的代替。
“那裏原本是個度假山莊，設施——”章雅茜仿若未聞，自顧自地說，“還算齊全吧。”她說時，頭也未抬，隻淡淡地看著用銀鏈子掛在手腕上的玻璃瓶，瓶子不過一個指節般大，盛著某種不知名的溶液，在陽光下發出淡藍色的微光，上麵拿軟木塞子密封。可惜我離她一米還多的距離，隻能隱約看到塞子上刻了兩個字母：ＦＬ。
我有心伸長脖子，湊近想看個明白。她忽然抬起頭，好像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小臉繃了又繃，嘴角抿得緊緊的，跟第一次見時如出一轍。我訕訕撇開眼，望向別處。
“TNND,你知道什麼都給我說出來，別遮遮掩掩的，說一半還留一半！”
牆角處，染著一頭黃發的青年站出來，不耐煩地催促。一瞬間章雅茜皺起眉頭，眼裏多了幾分怒意。
慶幸的是，她並沒有直接撕破臉皮，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隻是這怒火究竟能壓多久，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齊！”隊長出口，示意黃毛不要繼續火上澆油。“章小姐，小齊性子直，嘴上也每個分寸，您這次，就，就……當耳旁風，別放在心上。”一張在末世裏整日風餐露宿，曬得黝黑的臉上小心地賠笑，一旁還不時地觀察章雅茜的臉色，確定她沒有繼續追擊的想法後才大舒一口氣。
若幹天後。
“許緒寒，我們一起吧？”葉箬走過來。
“嗯。”
踩下油門，小貨車搖搖晃晃的開了起來。
握住方向盤，淡淡的懷念湧上心頭。以前幾個發小，偷拿車出去練，一腳油門踩下去直接撞在圍牆上，左手骨折，等拆了石膏又挨了老爺子一頓揍，那是揍得最慘的一次，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緩過來。當時年少輕狂，現在——都見不到了。
車開著還算流暢，基地周圍的喪屍早早被清空，道路上有些長出了草，一路開去，鮮少看見人影。
“雅茜，那個度假山莊你以前去過，是什麼樣的啊？”
“嗯……和平常的度假山莊也沒什麼區別，不過它的範圍包括了整個山穀，後山的風景還不錯。”
“那雅茜你是和誰一起去的呀？”
“我堂姐，還有幾個姐妹。來玩一周就回去了……”
我順著後視鏡，看到坐在後排的葉箬和章雅茜正靠在一起說悄悄話。狹小的空間內流轉著女孩們輕快悅耳的聲音，車不停向前，樹木退去，藍天白雲，綠草如茵。我心中微動，這樣的時光很美好，叫人想把它多留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