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她對羅伯特·金凱這樣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方式正在逝去,還能處之泰然,感到不可思議。他眼看著那些牛仔們以及與他們類似的人,包括他自己,步步走向死亡。現在她開始理解為什麼他說他是處於物種演變的一個分支的終端,是一個死胡同。有一次他談到他所謂的“最後的事物”時悄聲說道:“永不再來,高原沙漠之王曾經這樣喊道,‘永不再來’。”他瞻望自己身後空無一物,他屬於過時的品種。

星期四下午他們做愛之後進行了談話。兩人都知道這場談話終須以來,而兩人都一直在回避。

我們怎麼辦?

她默不作聲,是內心極度矛盾的沉默,然後柔聲說道:“我不知道。”

這樣好嗎,如果你願意,我就呆在這裏,或是城裏,或是隨便什麼地方。你家裏人回來之後,我就徑直跟你丈夫談,向他說清楚現在的局麵,這事不容易,不過我會做到的。

她搖搖頭。“理查德決不會接受,他不是這樣想問題的。他根本不理解什麼魔力,激情以及其他。我們談過的,經曆過的一切,他也永遠不會理解。這不一定說明他是次一等的人。隻不過這一切離他畢生感受過的或想過的太遠了。他沒法應付這樣的事。”

那麼是不是我們就讓這一切付諸東流?

這我也不知道。羅伯特,認真地說,你已經擁有了我了。我原來不想讓人擁有,也不需要我知道這也不是你的意圖,但是事已如此。我現在並不是在草地上坐你身旁,而是在你的身體內,屬於你,心甘情願當一個囚徒。

他回答說:“我不能肯定你是在我體內,或者我是在你體內,或者我擁有你。至少我並不想擁有你。我想我們兩個都進入了另一個生命的體內,這是我們創造的,叫做‘咱們’。”

其實,我們也不是在那個生命裏麵,我們就是那個生命。我們都丟掉了自己,創造出了另一樣東西,這東西隻能作為我倆的交織而存在。天哪,我們就是在相愛,天上人間愛能有多深就愛多深。

跟我一起走四方吧,弗朗西絲卡!這不成問題。我們可以在大漠的沙堆裏做愛,在蒙巴薩的陽台上喝白蘭地,瞭望阿拉伯三角帆船在初起在晨風中揚帆啟程。我要帶你去獅之國,到孟買灣邊是一座古老的法國城市,那裏的一個奇妙的屋頂飯店,還有火車穿過山間隧道,還有比利牛斯山的高處巴斯克人開的小旅店,在南印度一塊老虎保留地有一個特別的島,位於一大片湖中央。如果你不喜歡大路上的生活,那麼我就找個地方,開個店,專攝當地風光,或肖像,或者幹一行隨便什麼能維持我們生活的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