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說是陸道源不知因何緣故與少東家吳鉤攀上了交情,不僅漲了半垃工錢,還稱兄道弟起來,工人不知其中究竟,一時間羨慕者有之,鄙夷者有之,有人說是:“這小子油頭粉麵,早就看出不是什麼好鳥,來時他就與九叔攀親,這少東家才剛回來又被他攀上了,約摸明裏暗裏不知多少馬屁。”
一句“馬屁精”流傳於工人們議論中,就連本與陸道源交好的阿鬼也礙於吳鉤,不敢常來尋他,生怕失了顏麵。阿鬼本也知曉些許內情,可也如同旁人一般不曉得這本還互有敵意的二人怎的一日之間就變成了朋友?
隻見得二人打的火熱,吳鉤就如同一個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弟一般每日來店中閑逛,也不理會旁人,一來便尋到陸道源談笑風生。起初還好,他隻趕在結工之時來到,可到了後來,他竟然在開工之際便同陸道源坐到了一起,也不知在聊些什麼,隻聽聞吳鉤時有大笑傳出。
此情此景終落得一人眼中,引來諸般猜忌,此人赫然是吳鉤的親叔叔吳掌櫃……
這一日,吳掌櫃將徐長治傳呼到房中,問道:“近日我見鉤兒與店中一小後生走的親近,還央求我為那後生漲了不少工錢,先生可知其中究竟?”
徐長治回應道:“您說的是阿源吧?那孩子知書達理,本就討人喜歡,想來是少東家離家多年,這隻一回來想找個要好朋友罷了。”
“阿源?”吳掌櫃聽了略一思量,問道:“他就是那****與九哥向我舉薦之人?”
徐長治點頭道:“正是此子。”說完他見吳掌櫃若有所思,不禁問道:“莫非是此子近日耽於玩樂,誤了工事?”吳掌櫃聞言否道:“那倒不是,我也瞧出此子頗有幾分幹練,隻是隨口問問,先生且去忙吧。”
徐長治依言離去,在他走後,卻聞吳掌櫃喃喃言道:“怪了,他一不學無術的賊小子怎會與一讀書人如此親熱?”念及此處,吳掌櫃當即差人去尋吳鉤與陸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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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尋我?”吳鉤聞及吳掌櫃差人來尋,當即起身,向陸道源道:“陸小弟且候在這兒,俺去與長輩相會,待散了工,哥哥再來領你去吃酒。”說罷,他便要走。
這時來人連忙說道:“掌櫃的說還要這位小先生一起去。”
“我?”陸道源聞言一驚,當即不解的望向吳鉤,卻見吳鉤皺起眉頭來,問道:“叔叔讓我等同去欲要作甚?”那人卻是不知,隻搖頭道:“少東家去便是了。”
二人聞言隻好一同去往吳掌櫃臨時歇息之地,路上陸道源向其詢問道:“吳大哥,莫非是你我這幾日過於親近,擾了店中要務,惹掌櫃不悅?”
吳鉤聞言嘿聲笑道:“你且安心便是,凡事有哥哥包攬,這是俺家的店,早晚也要傳給俺,俺來尋店中員工說說話,談談心又如何?”說完,他又言道:“更何況叔叔向來疼俺,斷不會為了此等小事遷怒於你。”
陸道源聞言心下稍安,說話功夫,來到去處,卻見吳掌櫃候在案上,吳鉤一進門便問道:“叔叔尋俺,有何要事?可是又有宵小來欺侮咱家?”
吳掌櫃聞言搖頭一笑,道:“你且坐下。”吳鉤依言坐下,這時吳掌櫃又望向他身後陸道源,問道:“你就是阿源吧?”
陸道源聽他問起,連忙應是,說來可笑,他來此近已半年光景,還是首次與這當家作主的吳掌櫃搭話;吳掌櫃道:“阿源,你也坐吧,我喚你們來是有些話要說。”
見他神情溫和,不似責備模樣,陸道源心中一定,當即與吳鉤坐到一起,隻聽吳掌櫃講道:“我瞧你們哥倆兒這些日子走的親近,我家鉤兒離鄉多年,學得一身好武藝,向來與人豪邁,今能交到士子為友,我這做叔叔的也為他高興。”
聽他娓娓道來,陸道源不由一怔,吳鉤卻喜道:“就說叔叔向來疼愛侄兒,叔叔說的一點也不差,俺這位陸小弟除了學問大,還會玩摔跤,可以說是文武雙全,自小到大俺最佩服的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