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花的西房間的秘密真相大白了,灘塗巷的老百姓議論說,那個婊子不知弄走了多少錢,原來她還看性病。劉強更能沒錢嗎?趙家明能不給她錢?黑診所來錢最快了。張二花沒想到自己成了眾矢之的,她這才意識到灘塗巷的現在比她過去想的要複雜得多。
張二花在收拾房間的時候赫然看到一個類似紐扣一樣的玻璃球,玻璃球的後麵還有一根細皮線,張二花猛地一拉,是一根斷線,銅芯絲都有些發綠了。張二花一驚,喊來了劉強更。修無線電的陳四說,這不是微型探頭嗎?有什麼值得什麼大驚小怪的。
張二花六神無主,心想這是誰幹的呢?她也知道這個世界肯定不隻她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秘密,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劉強更歪著頭說,你得相信我不會做這種事。張二花苦笑。劉強更更急了,我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外麵好象有閑言碎語的,開始我還相信,後來我一想,這是不可能的事。這個老雜種專找小姑娘,越小越喜歡。不信你去問小燕子。張二花忙製止住他,不要亂說,隔牆有耳。
對,不是別人,肯定是姓趙的那個狗日的,還在害人。劉強更的猜想與張二花的想法不謀而合。
使張二花驚訝的是劉強更想報案。這案肯定不能報,萬一查出來,錄像中的鏡頭肯定會暴露。她對自己的那一次不成功的承諾隱隱地懷恨。
張二花燒了些菜,還準備了一瓶酒,叫上兩個孩子,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張二花讓兩個孩子用開水敬他們現在的爸。二子嘴甜,博得劉強更的好感,連喝了兩盅。劉強更高興,嘴一抿還哈了一口,顯然不是辣的,而是酒中的感慨。
張二花催兩個孩子扒飽飯上學,兩個孩子很聽話,一會兒扒完了碗裏的飯,擦擦嘴,出了門。
二花啊!你說咱們這日子過得有味嗎?劉強更被這酒一刺激,文乎起來了。問得張二花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若幹年前她就考慮過,現在不想了。這個劉強更怎麼到這時候了才思考這樣的問題。
不管有味沒味,日子就這麼過唄!二花想輕描淡寫地搪塞過去。那知劉強更摔了碗,撒得滿地是飯粒。張二花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連連問:怎麼了?怎麼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那來的這麼多的羅裏巴嗦……
9
趙家珍的浴城是個不小的工程,原來的房子扒了,新蓋的樓房有四層,一樓和二樓是浴城,三樓和四樓是住房。排水係統相當麻煩,出水管道必須要從劉強更的牆角過。挖地的民工被劉強更手中的利斧嚇得退了回去。趙家珍沒有出麵,管道工程就這麼擱著。每天劉強更任務就是看護屋角,晚上不放心還扯了盞電燈。鄰居們笑話,說趙家起房,劉家掌燈,頗為諷刺。
張二花知道劉強更受了辱。並沒有反對他的這些行為。村裏來了兩撥幹部做工作,劉強更就是不同意。趙家珍仍沒有出麵,隻有趙家珍老婆陳春娥罵罵咧咧地發狠。張二花還罵了幾句,哪知陳春娥笑嘻嘻問張二花,你是誰啊?從哪來的,你的男人不是好好的嗎?這話像針一樣插在張二花的心上。更為惡毒的是,陳春娥指桑罵槐地說,虧你有一身勾引男人的本領,怎麼把勁用在這裏了,是不是嫌灘塗巷的男人不夠,什麼人都要。張二花經她這麼一刺激,拿起一塊磚頭就扔了過去,磚頭“咚”的一聲砸在一塊玻璃上,玻璃渣子頓時飛濺了起來。劉強更順便扔過去一把斧,匝在新挖的土上,好險!差一點出人命。工人們一看這架勢全停了工。
陳春娥和張二花扭打起來,劉強更上去一拐,陳春娥暈了過去,張二花急忙為陳春娥拔仁中,從一個民工手裏搶來一隻碗,往陳春娥的嘴裏灌了一碗水。陳春娥還想撲騰,終究體力不支,站起來又倒下了。
陳春娥被送進了醫院,警察抓了張二花,這下趙家珍不能不管了。劉強更夾著拐杖大嚷,抓我呀!人是我打的,來呀!抓我啊!警察不聽他的,將張二花帶走了,兩個孩子看他們的母親被警察帶走,眼淚都下來了。他們忙問他們的爸劉強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家珍出來單挑劉強更。強更你這人真不識抬舉,都什麼年頭了,你還這樣傻,你怎麼就不認清楚這個社會,你一個瘸子跟誰都鬥不過,包括張二華都在騙你。你以為你聰明,灘塗巷的人誰不知道你老婆是個什麼樣的人,與趙家明睡覺你知道不知道?與她前夫仍舊保持著關係你清楚不清楚。還有她看什麼鳥性病,專看男人的雞巴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不是沒用嗎?她倒是用一種最愚蠢的辦法糊住你,自己偷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