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紀承川看到她小巧的鼻子,鼻尖兒有些泛紅,大眼睛被淚水洗的更加明亮清澈,可在她臉上隻能看到疏離,他動了動嘴唇,一抹疼痛浮現眉梢眼底。
他看了看儀表盤的香煙,沒有遲疑,拿起那盒香煙,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冬日的風有些凜冽,可他不覺得冷,因為心底更冷。
他點燃了一支香煙斜靠在車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抽煙的姿勢無疑是優雅的,這時那股尼古丁的味道瞬間充斥心底,好像減輕了疼痛,煙霧使他的臉忽隱忽現,也使他看起來更加憂鬱,他以前不抽煙也不喝酒,可在去英國的第一年裏,他把這些都學會了,從此像找到治愈傷口的良藥一樣,再也不願放開。
抽煙是一種傷害,誰都知道,可是他需要用這種溫和,柔軟的傷害來掩蓋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雖然之後是更痛,就像失眠的人忘記了安眠藥的危害,隻為尋求片刻的安寧。
他想過許多種和夏橙再見麵的情景,他想到她可能會難掩驚喜,跑上前:“承川,你怎麼才回來?我天天都在想你。”
他會順勢把她攔在懷裏說:“丫頭,我也想你。”
他也想到她可能會生氣,會嗔怒地責怪:“紀承川,你幹嘛還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邊!?”
他會說:“因為我想你,不舍得死在外邊。”這種撒嬌的成分多於其他,而不是現在這種決絕。
他本指望夏橙是治愈他傷痛的一貼良藥,可現在她使自己更痛。
他抽完最後一口,把煙頭丟在地上狠狠地踩滅,打開車門重新坐在駕駛位上,車子一個漂亮的回旋,向小鎮的方向開去。
快到小鎮時,他打了個電話給夏林。
車子停在了小鎮邊上,紀承川,側過身子,看了一眼有些木訥的夏橙,他更覺得心狠狠的抽搐,呼吸都是疼痛,他伸手撫上她放在雙腿上的手,感覺她的手指微動了一下。
“夏橙,我這幾天可能有些忙,不過我會每天打電話給你。”他拿起她白嫩的手放在嘴邊,深情地吻了一下說:“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是千萬別氣壞了自己,這樣我會不安,更會心疼。”
紀承川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夏林已經來到車旁,正在拍打這車窗。
紀承川鬆開夏橙的手,放下車窗。
“承川哥,你什麼時候也拉我去兜兜風唄。”夏林一臉興奮地說。
“有機會。”紀承川微笑。
夏橙說了句:“承川哥,再見!”打開車門,就下了車。
“再見!”
一直等到他們的身影走得老遠老遠,直到轉角看不見,紀承川才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