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剩下的這一個仇人,卻是自己妻子的父親,是自己孩子的外公,況且那個人已經不在世上了,他就算是想問清楚,也已經問不到了。
原以為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卻沒有想到,越到了最後,卻越是考驗人的時候了。
裴平顏就一個人站到了天亮,他一直抽煙抽到了天亮。
天亮之後,他一人來到了江家,江氏夫婦已經離世,而江宅依然是保留完整,隻是江宛如會定期回來打掃,其它的東西也都是保存完好。
裴平顏雖然是聽封塵奇這樣說,他還是想要親自證實這件事情,於是在江家的書房裏找了找,看能不能尋到蛛絲馬跡。
江家的書房,都是些跟江家有關的照片和文件,他翻了翻然後放回了原處,當他看到了一卷七年前的卷宗時,拿出來翻了翻,然後看到裏麵有一張明信片,是寫給江宛如的。
宛如,十八歲的生日快樂!這是你成年的日子,也該履行和平顏訂婚的時候了,隻是爹地不在你的身邊,未能陪伴在你的身邊。
宛如,如果有朝一日能嫁給裴家,希望你能好好待平顏,希望你能代父親贖罪,這是我和相宜共同的希望。
當然,這一張明信片沒有交到江宛如的手上,一直夾在了江城民的案卷裏,而且那個時候,江城民在監獄裏被審查,而江宛如正在紅楓莊園裏為他代孕。
裴平顏放下了這一張明信片,然後再找了找,希望找出十六年前的證據來,雖然從這張明信片上,能看到江城民當年對不起裴之將,而且和郭相宜也非常親近,可是沒有直接證據,一切就都是推測罷了。
然而,裴平顏找遍了所有的東西,都沒有發現。他看著明信片這張間接證據,然後將它收走,又來到了江宛如的房間,她的房間簡單而整潔,什麼質紙的東西也沒有,隻有一台電腦擺放在房間。
裴平顏打開了電腦,然後找到了一個有關女兒的文件,但是江宛如設置了密碼,他用女兒的出生日期作為密碼來打開,上麵都是江宛如記錄了當年失去了女兒的點點滴滴,記錄著她夜夜思念朝朝盼相見的相思之苦,他看著這些,慢慢的關了文件。
他又找了找其它,依舊是一無所獲,於是,裴平顏關了電腦,隻拿著那一張明信片,他就離開了江宅。
當晚,裴平顏喝了很多酒,才回到了家裏,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接受這樣的一件事實。
江宛如見他搖搖晃晃的上了樓,趕忙上前扶著他:“平顏,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裴平顏沒有說話,隻是由她扶著進了房間,兩人一起倒在了沙發上,江宛如被他壓在了下麵。
“平顏,我去煮點醒酒湯給你喝,你先在沙發上躺一會兒。”江宛如想將他推到一旁起身來,可是男人的重量全部壓在了她的身上,她撫著他的俊臉:“平顏,怎麼啦?”
裴平顏的眼睛泛著血紅的光,他凝視著近在咫尺的江宛如,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也不知道該怎麼來處理這一件事情。
“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擔,好嗎?”江宛如知道他有心事,她很少見到他喝得爛醉,他不像是借酒澆愁的人。
裴平顏唇角揚起一絲冷笑:“你為我分擔?拿什麼為我分擔?”
“平顏……”江宛如被他這話嚇了一跳,她雙手去托他的臉,“平顏,我是宛如,你是不是不認得我了?”
“宛如……”裴平顏叫了一聲。
“嗯,是我……”江宛如連忙點著頭。
裴平顏凝視著她:“告訴我,你拿什麼為我分擔?”
“平顏,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分擔。”江宛如估計是郭相宜的事情刺激到他了,可是,她又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說。“平顏,我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
“什麼事?”裴平顏冷聲問。
江宛如決定說出來,無論是什麼事情,畢竟作為當事人的裴平顏,都應該有著知情權。“我前幾天見到媽進入了周宅,去找一樣東西,會不會就是和封塵奇交易的東西呢?”
“你知道?”裴平顏眉頭不由一皺。
“媽當時找過,沒有找到,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東西。”江宛如道,“對不起,我知道這件事情,也沒有告訴你。”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裴平顏雖然是喝了酒,但思維還在的。
“我……”江宛如歎了一聲:“媽說,這關係到你的幸福,讓我不要告訴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