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學,功課輕鬆了許多。
高考之前,大家都卯足了勁去擠那個獨木橋,進了大學就保險了,都說六十分萬歲,白雲雖然沒要求自己那麼低,也鬆懈了不少。
大學裏麵有很多社團,她最早參加的是吉他協會,還找了個師兄陪她去買吉他,坐了三站路去春熙路買的,順便吃了鍾水餃和賴湯圓。
白雲小時候沒有機會學樂器,很羨慕人家會彈,但原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學了幾天,手指就很痛,特別是摁和弦的左手,皮都掉了,她就開始偷懶不去了。
因為是大課,不是一對一的,幾次不去就跟不上了,白雲覺得自己沒有天分,很心痛那四十七塊錢,所以她再參加什麼活動我就參加那些不要下本錢的。
剛好有個“美國鄉村音樂俱樂部”招募新成員,她就就跟一個同鄉一起去了,那個同鄉本來是高一屆的,因為生病休學了一年,現在跟她同屆了。
白雲到學校的第一天是這個老鄉接待的,那個俱樂部也是她建議去的,裏麵有他們係的同學,還有一個年輕的英語老師,那個老師很高大很帥,但是很怕老婆。
成都男人都怕老婆,四川話說男人是“耙耳朵”。
但這個老師是怕老婆之中的極品,所以經常是同學取笑的對象,說他怎麼給老婆倒洗腳水,洗完了老婆說喝掉,他還可憐兮兮的問,加點糖可以不?
這當然是說笑話,這個老師也很好脾氣的笑,不反駁的,這些笑話都是由一個老資格的成員說出來的,他是他們學校一個教授的兒子,就住在學校教工宿舍。
白雲他們新加入的就隻有陪笑的份。
但成都女人真的很神氣,平時在街上你要看到一家三口出去玩,都是男人背著小孩,還左邊一個老婆的包包,右邊一袋零碎,跟班一樣。
老婆呢,兩手空空,穿得漂漂亮亮的,很悠閑的一邊走一邊嗑瓜子,這是最常見的風景,這跟廣東分別太大了。
廣東男人怎麼可能做這個:背小孩!
廣東的女生還在一起開玩笑,說要是將來畢業分配回不了廣東,留在成都嫁個成都男人享福也很不錯。
但白雲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喜歡廣東男生,她才不要她的男人喝洗腳水呢。
隻是那陣風還一如既往的飄忽著,猜不到也摸不著。
俱樂部平時就一起聽聽音樂,當然主調是美國鄉村音樂了,白雲覺得很好,很輕鬆,不象學吉他那麼有壓力。
這個俱樂部也很多活動,比如到郊外踏青之類的,都是騎自行車去的。
那時候白雲剛剛學會騎車,家在成都的同學就幫外地的同學借自行車,每次還特意給白雲找一輛小小的。
有一次他們還去了雙流機場,很遠,那個停機坪平時是不給人進去的,因為有一個成員的父母都是機場的工作人員,破例給他們進了。
他們在停機坪騎著單車拍了很多相片,還擺出各種造型,那時候已經是彩色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人家允許他們這一幫人出現在那麼危險的地方,有一張背景是一架飛機剛剛起飛,初冬了,風很大,女生的頭發都飄起來,白雲的長裙子飄了起來。
男生說,廣東女生真洋氣,冬天都穿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