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暖原和他們不是一路,是瑟瑟在京城郊外救起的,當時他受傷極重,瑟瑟請了名醫,最終撿回風暖一條命。然而,風暖卻失了記憶。風暖便是瑟瑟為他起的名字,因為救他時,正是風暖花香的季節。
“明日巳時,定安侯府的小姐江瑟瑟,要到京城郊外的香渺山去上香。你們三個,埋伏到香渺山半山腰,待到無人之時,將江府的小姐劫出來,然後……”瑟瑟頓了一下,笑眯眯地說道,“然後假裝對她非禮。”
風暖靜靜望著瑟瑟沉思不語,北鬥和南星卻是睜大了眼,尖聲道:“老大,你腦子不會壞了吧,讓我們去劫持江府小姐?這,這是真的嗎?老大何時也成了這種陰險小人,你不知道這樣做,會生生壞了人家小姐的名節嗎?”
瑟瑟在宮宴上刻意挑斷了琴弦,她瞞過了所有人,卻瞞不過父親江雁的一雙利目。江雁知瑟瑟琴技高超,縱是繁複高音,也不會彈斷琴弦。是以,他大怒,罰瑟瑟在石階上跪了一夜。
父親如此態度,她若主動退親,是不可能了。而這樁親事,她卻不想要。是以,瑟瑟暗下決心,一定要讓璿王主動退親,還得讓皇上同意。
思前想後,唯有壞了自己名節一條路可走。隻要不用嫁給夜無煙,名節什麼的,她絲毫不在意。
“對,我就是要你們壞了她的名節,要她嫁不出去!”江瑟瑟低眉淺笑,這兩個家夥,自然不知道,江府小姐便是她,她便是江府小姐。
北鬥皺了皺眉,問道:“我聽說,江府小姐,可是被皇上指婚的璿王王妃啊。我們這樣做,鐵定會讓她做不了王妃,那豈不是壞了一門姻緣。而且,日後,這小姐,也鐵定是嫁不出去了。老大,你常教導我們不要做壞事,為何,你卻要做這傷天害理的事情,那江府小姐和你有深仇大恨?”
“沒有深仇也沒有大恨!”瑟瑟盈盈淺笑,笑容在燈下格外清俊。
“那是為何?”南星不相信瑟瑟是那種卑劣小人,問道。
“我隻是……隻是喜歡那江府小姐。”瑟瑟邊說邊垂下頭,強忍不住的笑意從唇邊溢出。
她這樣的動作,在北鬥和南星眼裏,卻成了羞澀。
兩人頓悟般地點頭道:“沒想到老大竟然喜歡了江府小姐,這真是天大好事。我們一定幫老大搶到手,一定會壞了江小姐名聲,屆時,江小姐嫁不出去,老大再去提親,定會成事。”
北鬥和南星摩拳擦掌,一副蠢蠢欲動之狀。能為瑟瑟效力,他們求之不得。隻恨不能直接把那江府小姐搶來給瑟瑟做妻。
瑟瑟將兩人的樣子看在眼裏,唇角忽地一扯,笑意再也憋不住。若是有朝一日,這兩個家夥知曉眼前的她便是江瑟瑟,不知會是怎樣一副模樣。
風暖卻沉默著坐在那裏,一雙黑眸波瀾不驚,不知在想些什麼。
“暖,你呢?”瑟瑟曼聲問道,她知曉,風暖從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請求。
果然,風暖深邃的眸光一接觸瑟瑟清麗的眼波,眸光頓時深了幾分,他移開眸光,沉聲道:“風暖自當為公子效勞。”
第二日一大早,瑟瑟便坐了轎子,到香渺山去上香。她坐在轎子裏,安靜而端莊。轎前轎後尾隨著幾個奴仆,都是爹爹派來保護她的。不過瑟瑟知道,他們幾個加起來,恐怕也敵不過風暖。
光明峰山道,是上香必經的山道。山道悠長曲折,道旁的樹木已然抽枝發芽,頗有林深葉茂的感覺。遍山野花開得爛漫明媚,好似一朵朵彩雲。
為了避免被北鬥南星他們認出她便是他們老大纖纖公子,今日她特意裝扮了一番,先易了容,和她真容僅有四分相像,再濃妝豔抹,看上去妖嬈美麗,卻帶著十分俗氣。就連衣衫她也挑了一件豔麗的,橘紅色百褶紗裙,繡著大朵國色天香的牡丹。
轎前陪同她的是貼身丫鬟青梅。瑟瑟會武之事,青梅也不知,更不知她是纖纖公子。是以,也不知瑟瑟今日的計劃。
到了瑟瑟和風暖他們商定好的那片林子,北鬥和南星帶著一幫人如約衝了出來,攔住了瑟瑟的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