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傲天,你也是來要澈兒的?”他忽然轉向赫連傲天,眼眸一眯,眸光變得幽深莫測。
赫連傲天捏了捏瑟瑟的手,跨前一步,冷冷說道:“不錯,我是來要澈兒的。璿王,你如果還有一點兒良心,就把澈兒交出來!四年前,你將她們母子一掌拍落到山崖下,便拍斷了她們和你的聯係。如今你和她們就沒有一點兒關係了。瑟瑟無論嫁給誰,那都是她的選擇,你沒有理由幹涉,你也更沒有任何資格擄走澈兒!所以,請璿王將澈兒交出來吧!”
夜無煙眸光暗了一瞬,冷冷哼了一聲,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本王或許沒有這個資格,但這話恐怕也輪不到你來說吧!”
“是嗎?本汗倒是覺得自己有資格呢。因為,本汗現在已經是瑟瑟的夫君,是本汗的閼氏給了本汗這個資格!”赫連傲天負手而立,沉聲說道,黑如曜石般的烏眸一垂,深深凝視了瑟瑟一眼。
瑟瑟回望了一眼赫連傲天,沒有出聲。名義上,赫連傲天確實是有這個資格的,對於和夜無煙,她也不想多說什麼!
夜無煙聞言,胸腔內一陣氣血翻騰,再看看瑟瑟那一臉冷凝默許的表情,他握緊了袖中的拳頭,冷冷眯起眼,雙眸中精光迸射,所有的內斂都在瞬間化作了犀利的劍。
“就算他沒有資格,我應當有資格說吧,夜無煙,請你將澈兒還給我!”瑟瑟一字一句,冷聲說道,清眸中一片焦灼。
夜無煙轉首,不忍去看她眸間的冷意和淒楚。他知道她苦,他難以想象她這幾年是怎麼度過的,他更知道澈兒對她,是多麼的重要。所以,有些話,他還是難以說出來!他已經有了澈兒的消息,不日便可以沒法將澈兒救出來,現在,還是不要令她擔憂為好!
“澈兒是我的孩子,他是皇家血脈,我絕不會允許你帶著他嫁給別人的。所以,我不會讓澈兒隨你走!你若要帶走澈兒也好,除非,你不嫁給這個人。”他懶懶說道,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夜無煙,你真要這麼做?”瑟瑟怒極,一臉平靜轉為一臉厲色。她是真的憤怒了,他憑什麼幹涉她的事情。她氣極,幾欲撲過去,和夜無煙廝打在一起。
赫連傲天一把拽住瑟瑟,他跨前一步,迎視著夜無煙犀利的黑眸,沉聲說道:“夜無煙,當日在宴會之上,我們沒有對決,今日,赫連還是要向你挑戰,我若是勝你,希望你能把澈兒歸還瑟瑟。”
夜無煙眯眼瞧著赫連傲天,“赫連傲天,你真的以為本王勝不過你?”他的語氣慵懶中透著一絲淩厲,溫文爾雅的從容,已經被出鞘般的鋒寒取代,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冷冽寒淩。
“那好,璿王敢應戰嗎?”赫連傲天眉峰微皺,在雨霧裏卓然而立,沉聲問道。
“有何不可?”夜無煙依舊負手淡淡微笑。
“既是如此,拔劍吧!”赫連傲天腰間的刀出鞘,在細雨中,閃著幽冷的寒光。
瑟瑟瞪大眼眸,其實來之前,她便知曉,今日,不靠武力,此事怕是解決不了的。可是,如果這樣,她還是希望自己親自來。
“赫連,讓我來吧!”瑟瑟冷冷說道。話未落,隻聽得一陣風聲,赫連傲天的刀已經揮了過去。
她歎息一聲,後退了一步,腳下的草地軟軟的,帶著清新的草香,迎麵撲來的湖風夾雜著清蓮出水的芳香。
夜無煙淡淡微笑著,他緩步而出,勝似閑庭信步。一伸手,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出鞘的劍。他揮劍迎上,一劍起處,似乎劈開了綿綿雨霧。衣衫隨著他的身形微動而徐徐飄動,月白色衣衫蕩起細軟的波紋,好像湖麵上那被長篙攪動的煙水。
不管那劍招是如何的輕盈悠然,可那劍氣,勢如破竹,疾若流星。他表麵溫和平靜,而此時,於決鬥之中,才見他的風骨。他不出手時,風輕雲淡,可他既出手,便是淩厲犀利。
赫連傲天和夜無煙對決,根本不敢大意。北魯國的武功,相對於南玥,於剛猛霸道見長,卻及不上南玥武學的輕巧靈動。
赫連傲天四年前在帝都做質子,如今看來也不是什麼壞事,正因為在南玥待了兩年,他被南玥文化熏陶,受益匪淺。當然,武學一道,也是有所得。所以,赫連傲天的武功招式,不僅剛猛,而且也很迅疾。
瑟瑟盯著他們兩人對決,雙眉緊縮,目光愀然。她其實不願意看到他們兩個對決。但是,未料到,最後他們還是戰在一起,而且是為了她。
她希望赫連傲天贏,因為她希望帶走澈兒。無論如何,她都要帶走澈兒。
原以為夜無煙失去了半數功力,赫連傲天取勝應當不是難事,但是,未曾料到,夜無煙似乎早有準備,絕不和赫連傲天硬碰硬。他的輕功要勝於赫連傲天,此時,隻是身形遊走,能避就避,能閃就閃。他不強求取勝,他隻要求不讓赫連傲天勝出便可。
是以,在赫連傲天的漫天攻擊中,一襲白衫的夜無煙,就像煙雲一般,飄逸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