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香靈卻有另一種心態,這種心態隻有女孩子見到比自己美麗的女子時才會有,所以,她最早移開目光,轉對宇文敵冷道:“你還不去端菜麼?看什麼看。她比我們小姐哪裏及萬分之一美麗。”
如果這位女子不及香車內的皇甫小姐萬分之一美麗。那麼車內的皇甫小姐還會是凡人麼。
宇文敵下意識地望了香車一眼……
這時便聽那位牽驢的麻臉人朝香車內道:“都說香車美人皇甫天嬌是繼雲姝姬之後的又一個天下第一美人,今天巧遇真乃千載難逢,我薑麻子不才,願到酒館內端出名菜‘活魚’,敬獻給皇甫小姐,以睹芳容。不知芳駕意下如何?”
話音未落,一旁早氣惱了丫環香靈,湊上前兩步,纖手一指自稱薑麻子的麻臉人冷道:“還不閉上你的臭嘴。我們小姐也是你隨便可以講話的,你再敢和我們小姐說一句話,我便讓人敲掉你的滿口牙。說兩句就殺了你。”
香靈滿臉怒容,聲色俱厲,便像一隻發怒的小公雞,凶巴巴的,嬌媚中透出些許寒氣。
皇甫敬和宇文敵臉色微變,似乎很怕香靈遷怒他們,遂噤若寒蟬,不動不語。
但麻臉人卻咧嘴笑了,笑後又道:“你是皇甫小姐的丫環吧。你不讓我對你們小姐說話,一定不會反對我和你說話吧。如果你同意讓我去酒館內為你們小姐端來‘活魚’,我也肯效勞。”
這個麻臉人正是“翡翠郎中”薑麻子。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也赫然是白晶,他們幾天前離開開封敬武鏢局,匆匆趕奔禹王山的禹王莊。
今天,路過這三河小鎮,早就聽說小鎮上的“樓外樓”有名菜“活魚”,便想順便嚐一嚐,加之也早就人饑馬倦,正好趕在這裏歇息打尖。
不意剛到“樓外樓”外,就看見了停在這裏的香車……
白晶牽著自己的坐騎站在一旁,她心中好生疑惑:為什麼這個郎中薑麻子要惹是生非,看這些人凶巴巴的,他弄不好豈非自找苦吃?
隻因不知道薑麻子心中作何打算,是以也不便貿然阻攔,隻是旁觀不語,聽之任之。
薑麻子心裏自然有他的主意,他還有十分充足的理由,所以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他的理由是他畢生追尋的那位女子當初乘坐的就是和這香車一模一樣的香車。
他知道這輛香車內的女子肯定不是他苦苦尋找的那位女子。盡管這樣他仍不甘心……
這時香靈見薑麻子一臉俗相,再難忍受,轉對一旁的宇文敵冷道:“你還愣什麼。還不快點把他們趕走,然後去為小姐端來。”
宇文敵恭聲相應,邁步走向薑麻子,冷冷一笑,道:“朋友,識相的快滾遠點。我宇文敵一向出手無活口。今日你們不死,還要感激車內的皇甫小姐,我不想讓她認為我濫殺無辜。”
薑麻子聞言一怔,脫口驚道:“敢情閣下就是‘鬼蝙蝠’的徒弟‘鬼手書生’。”
轉首瞥了旁邊的白晶一眼,喃喃道:“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怎麼讓我們遇上了你。”
宇文敵見薑麻子臉顯驚恐,不由發出一陣得意的冷笑。
宇文敵笑聲頓止,他看見香靈走向了香車,把頭伸進了車內,似乎傾聽車內人的說話。
少頃,香靈從車內縮回頭,投目薑麻子身旁的白晶,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的神情,冷哼一聲轉對宇文敵道:“小姐吩咐‘活魚’不吃了,讓你立刻殺了那個女子,把她的人頭獻給小姐作為見麵禮。”
宇文敵聞言登時雙睛一亮:試想江湖中有多少人欲見一麵香車美人而不得,乃至不惜車前馬後相伴相隨,經霜曆暑,不辭辛勞。而自己竟這般造化,以一個小女子人頭為禮便能一睹香車美人絕世姿容。
心下得意,望著白晶的雙眼內早殺機洶湧,不由一步步邁近,冷冰冰道,“這位姑娘,你聽見了。小可要借你的人頭用一下。”
薑麻子傻眼了:這禍分明由自己而引起,香車美人不殺自己,反而讓人殺白姑娘。她之遇害豈非是自己所致,心下一急,疾身衝上,張雙臂攔住宇文敵,大聲道:“喂。殺不得。殺人至少要有理由。倘若是因為我冒犯了香車美人,那一人做事一人當,何必牽連無辜。”
宇文敵停住腳步,見薑麻子擋住自己到不了白晶跟前,遂陰惻惻地道:“如果香車美人發話,你還能站著說話麼?快閃開?”
薑麻子自然不會閃開,而宇文敵自然不會再對他客氣。
宇文敵不客氣的結果是薑麻子被他扔出了兩丈多遠,重重地摔在地上,揉著屁股喊疼。
宇文敵號稱“鬼手書生”,出手自然非薑麻子所能躲避,他若能躲避宇文敵出手,他也就不是薑麻子了。
白晶怎麼也沒想到薑麻子會這樣窩囊,還未看清宇文敵如何出手,他已經被摔了出去,且看那大呼小叫的模樣可能還摔得不輕。
她見宇文敵獰笑著逼到身前、便也顧不得薑麻子,棄了馬韁繩,伸手去摸佩劍,一摸落空,方想起前番離開武館時未來得及佩劍,後離開敬武鏢局也未想到佩劍防身,心下一急,不由後退幾步,冷道:“你若殺了我,我爹決不會放過你。他一定會為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