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樣?”
“中毒了,還能怎麼樣?你沒看見他躺在床上了嗎?”
“好好的怎麼會中毒?”
“你問我我問誰?”
韓以律一口惡氣難出,偏偏又不能對眼前這個人怎麼樣,說話重了得罪了人家他還吃不了兜著走。
“喔,那他什麼時候醒?”
那個人的聲音極其冷淡,隻關心躺在床上的人什麼時候會醒來而已。也是,明明就答應了自己要幫他逃出去的,如今卻躺著不省人事。韓以律直接站了起來,動作大得能把椅子劃拉出刺耳的聲響。
“微生陌,你真夠自私的,我是叫你照顧他不是利用他。”
“哪個人不自私?”
我病友理所當然,我能想象到他冷淡的臉的上冷酷無情的表情。人活一世,無非貪嗔癡恨。我一點兒都不想動彈,呼吸都一點點地變輕,再輕。
“……糟糕,他的心率和血壓怎麼突然……早知道就不那麼多嘴了,現在好了,還得給這小子來個心理輔導。”
韓以律一邊念叨,一邊往外走,打開門就朝著自己辦公室那邊叫喊:“快來人!封二少不行了,給我來搶救!”
誰他媽的不行了?我覺得自己還是有搶救的必要的,所以請你們不要磨蹭,老子身體難受死了!
憋著一口氣兒,我極為困難地睜開眼皮,手指微動。
韓以律正好回頭朝我這裏一望,喔了一聲就對著那些半道上的人說:“別來了,封二少活過來了。”
他的語氣如釋重負,想必剛才也是急了,沒有像我病友一樣漠不關心。
我覺得這落差有點大,很想做點什麼卻是渾身無力啥也做不了。
韓以律走了過來,我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家夥消失了近一個月和換了個人一樣。不僅氣色好了許多,看著還特如坐春風。用一句來說,就是枯田遇上甘霖,韓醫生現在就是被愛情滋潤的陶醉模樣。
嘖嘖。
“對了,非雪那丫頭最近怎麼悶悶不樂的,是不是你們惹她不開心了還是怎麼的?”
韓以律瞥了一眼窗外,那個穿著護士服的花季少女正坐在石椅上,垂目而不知所思。
話題一轉,從一個病號到了一個少女身上,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有急事,沒空安慰她,”
我病友略不耐煩,語氣中更多的卻是無奈。
“得,我還懶得管你們。”
韓以律走向門口,深深地望了過來,特意囑咐了一句:“他醒了,別刺激他。”
微生陌嗯了一聲,背靠著牆壁,兩手環胸。
我啥也不想和他說,僅僅隻是想吃點東西。不知不覺,我也習慣了進入狼窩虎穴,被利用這種事算什麼呢?三年多來我本就是強顏歡笑,如今就是笑都笑不起來了。我是真拿我病友當兄弟的,這人啊孤單慣了若是身邊突然出現一條狗都能將之視為親人更別說能和我正常交流的是我病友。
“……微生陌,你過來。”
我的眼神猛然渙散起來,接著焦聚。一絲光線從外麵透過來,然而我病友卻沒有靠近我任何一步,眼神怪異狐疑,估計他已經不信任我了。
我哪裏不值得信任了?老子做錯了什麼?
臥槽。
我撐死上半身,拔掉輸液針頭,狠喘了幾口氣後解釋:
“你不是要出去嗎,我能幫你。”
他身軀微動,我知道他動心了。想必他早就知道我會幫他,所以昨天才會帶我去圍牆那邊。
“我隻有一個條件,一起出去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