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我貼著外麵的牆壁將身體滑落的時候,心裏隻剩下了困頓。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幹什麼……
“封二少爺,我的主人有請你過去一趟。”
我坐在牆角,抬頭一看,白老頭的貼身管家打著一把黑傘站在我前麵。和白老頭一個年紀,白老管家從小就是被白家收養作為手下培養,但是白老頭和他關係很好感情也深。據我所知,白樹老管家不在白老頭那家夥強調之下是不會離開自己主人半步的。
所以,白老頭找我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雨絲越來越密集,風一吹,我身上都被一層溫柔的雨覆蓋了。
“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
白樹的身後出現了兩個身強力壯的保鏢,他們朝著這裏跑來,嘴裏還喊著白老管家。
“真是溫柔啊……”
我緩緩站起來,抬起手來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漬。白樹將傘移到我這邊一點,他沒有看我的窘態全程保持淡漠的微笑,若有若無的親近感讓我對他的好感度一直沒減,我覺得這個老頭真是溫柔。
“走吧。”
……
白樹帶我去的地方是我從不知道的一間房,它不大不小,布置非常溫馨,窗簾上還有一些點綴的碎花,窗台擺著蘭花盆栽,風微微一吹,它纖細的腰杆就搖擺起來。最令人矚目的是占據這間房最大麵積的那張床。床上非常整潔,還擺著兩本書,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和《如何在一百天內提高一百分》。我多看了幾眼,沒有發現什麼不對。這裏除了床還有一個小書櫃,裏麵有很多書和漫畫。
白樹指著大床,非常和藹地對著我說:“睡一會兒吧,吃完藥後你需要休息。”
原來,他看到我出去後掏出藥塞嘴裏的模樣了。
“嗯,謝謝白樹爺爺。”
這句話我脫口而出,沒注意到白樹老管家的神情有多麼不對勁兒。藥效一來,我腦袋昏沉得要命,隻要我沒有放棄意識我就可能不會就這麼倒下去。對別人示弱什麼的,我真的不想做。
事後,我還在想我為什麼這麼信任白樹?
我居然對一個不怎麼認識的人交付了自己的信任……如果是在晨晞療養院,我的神經沒有一刻不緊張的,有的時候還非常害怕自己臆想出來的東西會殺死自己。
真是莫名的安全感啊。
我埋在被窩裏,身體蜷縮地像母親子宮裏的嬰兒。
好暖,好暖,我的身體開始變燙。呼吸變得又重又熱,然而我完全不想動,或者說我沒有力氣做下一步動作了。
是否就此沉淪,我還在掙紮著,意識逐漸變得弱了。
不知道過了幾時,我的耳朵似乎聽到了門開的聲音,一個我完全熟悉的聲音響起:
“阿陌,你怎麼來了?”
“……他又怎麼了?”
微生陌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意外,白樹從我的胳膊下取出體溫計,有些擔憂地說:
“四十度,再燒下去可能會出人命的……”
我記起來了,在到達這個房間之前我和白樹老管家去見了一次白老頭,那老頭和我一個一言不合就拿拐杖把我打下水池。
這可是快冬天了,裏麵的水都是溶冰,凍死我了。
“為什麼不帶他醫院?他燒了多久了?”
白樹歎了一口氣,也是無奈:“不行,他不可以去醫院。”
我渾身上下都難受極了,好像處在烤鴨爐裏一樣,簡直生不如死。
忽然,一隻冰冷的手貼上我的額頭,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拚盡所有力氣抓住它!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