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黑忽然罵道:“我們一直把你當成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沒想到你也是個貪得無厭的卑鄙之徒!”
秦居庸驚道:“楊洞主,我怎麼了?”
楊黑歎道:“我們原想把所能聚集的功力都輸給你,這樣就可以將你體內的餘毒逼清,可是你貪得無厭。
“卻把我們身體裏那些不能聚集的功力也都全部吸去,真像抽筋一樣難受。”
秦居庸乃是練武之人,他當然知道一個人的功力抽脂一樣被吸盡會是怎樣的後果,他惶急不已,額頭叩在地上咚咚作響,口中說道:“秦居庸該死!秦居庸該死!我這就把功力還給各位前輩!”
說完,跪行數步,黑暗中挾一人坐起,接道:“諸葛洞主,對不起,我一直昏迷,並不知道發生的一切。”
然後手掌按住諸葛青山的氣戶穴,諸葛青山顫聲叫道:“秦公子,你真的要我死!”
秦居庸呆住,說道:“諸葛洞主,我把內力還給你們。”
諸葛青山聲音兀自顫抖,道:“秦公子,如今我們體內已沒有絲毫內力,倘若你內力一發,我就會筋脈爆裂而死!”
馬南安歎道:“秦公子,諸葛洞主說的沒錯,如今我們功力盡失,形同廢人,但還能活著,要是你執意要把功力還給我們,那我們非立時斃命不可。”
秦居庸沉默良久,哽咽道:“馬洞主,諸葛洞主,楊洞主、宋洞主,秦居庸的命是你們撿的,我一輩子會在這裏陪你們的……”
楊黑道:“誰要你在這裏陪我們。”
秦居庸垂淚道:“楊洞主,秦居庸卑鄙無恥,你一掌打死我吧。”
胡則道:“楊洞主現在就是一百掌也打不死你,況且,要是真的打死你,我們豈非白救你,這一身功力豈非白白浪費了。”
宋思樵道:“其實,就算梅山派的天荒神功再神奇,你若沒有大孚靈鷲功護心,恐怕早已毒性攻心而亡了。”
“大孚靈鷲功?”秦居庸不解道:“什麼叫大孚靈鷲功?”
楊黑道:“你沒有練過大孚靈鷲功?”
秦居庸道:“我一直練的就是無諸刀法和無諸內功心法,什麼大孚靈鷲功,我才第一次聽到。”
“這就奇怪了。”宋思樵道:“我們找到你時,你的心髒明明被一道真氣護住,既然你沒有練過大孚靈鷲功,就是別人傳給你的,你記不記得誰曾經傳功給你?”
秦居庸道:“不瞞各位前輩,除了秦家祖傳的無諸內功心法,我從未接觸過別派內功,無諸內功心法也是由我爹一人專授予我的。”
想到慘死的父親,秦居庸心中驀地一痛。
宋思樵道:“難道黑洞中另有高手,是這位高手暗中相助?”
秦居庸悚然一驚,暗道:“是誰把大孚靈鷲功傳給我,這種真氣究竟有沒有危害?”
想畢,朗聲說道:“是哪一位前輩高手出手相助,請現身一見。”
秦居庸並未運氣發聲,聽起來卻中氣充沛,亮若洪鍾,連他自己也吃了一驚。
可沒人回答。
他於是試著氣提丹田,運勁於胸,再說了一遍,聲音雖不比剛才響亮,但空氣也隨之震顫,洞中似有狂風呼嘯,風撞岩壁,震落了許多石屑。仍是沒人回答。
楊黑道:“既然那人不想現身,你再叫也是沒有用。”
秦居庸一想也對,說道:“既然洞中有人住,咱們一定能夠出去。”
胡則道:“此洞似乎寬廣無比,而且漆黑無光,根本不知道我們是從哪裏滾進來的,沒等找到出口,也許都已經餓死了。”
他這一說,大家都沉默不語。
楊黑道:“餓死這裏無所謂,隻是逍遙洞主的仇報不了了。”
提起報仇,秦居庸心情沉重。
他一直認為李照海是凶手,後來在楓林集遇到歐陽伯伯,從那以後,他相信李照海是被人冤枉的。
而且,他跟李曼殊也因了歐陽伯伯而成了好朋友,盡管李曼殊並沒透露是李照海的女兒,但他早已猜到了這一點。
可是在玩月樓,有人卻說歐陽伯伯得到了丐幫的青竹令,號召天下英雄八月十五李家堡決戰……
石穀中一戰,他隱約也覺得這又是一個陰謀,有人想挑起歐陽伯伯與李家堡的仇恨,讓他們兩敗俱傷。
然而,在一切未明之前,他不能完全信任某個人的話,他隻相信事實。
但事實往往被假象掩蓋,他也許永遠等不到揭開真相的那一天……
隻聽胡則說道:“楊洞主此言差矣。”
楊黑道:“我哪裏說得不對?”
胡則道:“你完全講錯了,第一,我們不想餓死這裏,第二,就算我們出去,也報不了逍遙洞主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