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滿的炸藥包真的爆炸了。
但爆炸地點不是在嵩山的聖武山莊。
而是在另外的一個地方……
引發爆炸的不是龐峻峰和袁白露。
而是另外一個與此事毫不相關的人……
這個人就是江洋大盜郎老五。
胡長滿怎麼也沒想到會在河南遇上郎老五。
那天正是中秋節,胡長滿在離嵩山不足百裏的一個集鎮上動身想去嵩山聖武山莊,不料他剛一走出集鎮就遇上了要走進集鎮的郎老五。
胡長滿見到郎老五,想起龍海川對他說江遠峰喝酒時攙了水,以致令他喝不過。
他喝不過郎老五,猜定他也作了祟。
於是便想再一比高下,看到底誰酒量天下第一。
郎老五看到胡長滿也很高興,仿佛遇上了知己。
他是離開蘇州到河南找江遠峰的。
原來他與逍遙公子江飛浪從普陀山回到蘇州。
想找蘇娥眉以解被她欺騙的心頭之恨。
不意蘇娥眉被龍海川擄走了。
後江遠峰去了武當山,兩人便呆在娥眉院消磨時光,想等江遠峰接回蘇娥眉再找她討回公道。
誰知江遠峰一去不返,江飛浪兩人正等得不耐,突聞江湖傳言龐峻峰中秋節結婚,喜帖已經撒下武林俠義道。
兩人猜想龐峻峰結婚,江遠峰不論身在何處,屆時都會趕去河南聖武山莊。
於是江飛浪讓郎老五來河南想到聖武山莊找江遠峰打聽一下蘇娥眉的下落……
於是郎老五便來到河南,幾日奔波,來到嵩山不遠的這個集鎮,饑腸轆轆,要尋家酒樓喝點酒,吃些東西,再去聖武山莊。
誰知,竟巧遇酒鬼胡長滿。
郎老五原來喝酒一直自吹是酒量天下第一,後來在風月山莊被江遠峰喝敗,便常常以第二自居!
但他知道自己能夠喝過酒胡長滿,所以應該說一直自吹酒量天下第一的胡長滿要排在第三位……
本來有酒鬼尊號的胡長滿常以自己酒量之大而顯得獨尊獨榮,但後出來一個郎老五喝敗了自己。
又出來一個江遠峰好像更勝郎老五,如此一來,他心中暗暗發愁:
這江湖上他又立於何地?
這日遇上郎老五,胡長滿覺得機會難得,非要再和郎老五比一比!
江遠峰喝酒攙水肯定不是對手,郎老五若不能作祟,肯定喝不過自己。
那麼酒量天下第一的名頭還是我酒鬼的……
於是他帶有挑戰的目光看著郎老五,大聲道:
“郎老兄,想喝幾杯麼?我的量又增了。”
郎老五道:“喝就喝,不過不能喝多。今夜我還得去聖武山莊喝酒。”
胡長滿道:“你去誰不去!喝酒誤事還算什麼喝酒,那是喝迷魂湯!”
郎老五一愣,旋即哈哈一笑,道:
“酒鬼!你和我臭擺什麼!你喝酒是手下敗將!有別人說的還有你說的!”
酒鬼嘿嘿一笑道:“此一時彼一時!郎老兄,你可聽說過江大俠江遠峰麼?”
郎老五道:“天底下誰沒聽說過江大俠誰就是聾子或者是沒長耳朵。江大俠不但武功蓋世,而且酒量真是天下第一,有了他我隻能是老二了……
酒鬼胡長滿冷冷一笑,道:“你們比過?”
郎老五大聲道:“當然比過,他喝完酒氣不長出,麵不改色,啥事不耽誤,我他媽的醉得成了一攤泥!”
胡長滿道:“你被騙了!他肯定酒中攙水所以才氣不長出,麵不改色!我也跟他比過,他喝敗了我……可後來知情的人告訴他當時攙水……”
郎老五一愣,定定的看著胡長滿,道:
“你要瞎說我可揍你!”
胡長滿道:“誰瞎說誰是三孫子,那天我們在敬武山莊喝酒,事後是敬武山莊主人龍海川親口對我說的,他說在論真正的酒量,天下第一的還是我酒鬼,別人喝酒時都使許藏奸,隻有酒鬼……”
“放屁!”郎老五惱火了,“你少吹!你跟別人吹牛皮、胡煽亂砍好使!在我麵前不是孫猴子跟前玩棍子麼!”
胡長滿狡黠一笑,道:“我說過此一時彼一時……”
郎老五道:“此一時怎樣?你敢比麼?”
胡長滿正中下懷,道:“都來真的……”
郎老五氣咻咻道:“我郎某幾時沒來真的了!哼!要是江大俠……那我還是酒量天下第一!哈哈!”
胡長滿毫不示弱地道:“要是你……嘿嘿嘿!那就是我天下第一!”
就這樣,兩個人走進集鎮,找了一個酒館。
一進門,胡長滿便扯著嗓喊起來:“小二,拿酒來!”
他跟在郎老五身後,樣子雖猥瑣但狐假虎威,店夥也不敢怠慢。
抹桌讓坐,顛顛地跑下又提上兩壺酒放到桌上,賠笑著問該上點什麼下酒菜。
胡長滿一屁股坐下,瞪眼道:“什麼下酒菜!隻有不會喝酒的人才吃下酒菜!我們隻喝酒不吃菜!”
說著,轉對郎老五低聲道,“老兄,我可是囊中羞澀,你可別讓我掉在地上……”
郎老五看了看胡長滿身背的包袱,笑道:
“囊中無物,包袱卻滿鼓,什麼東西?”
胡長滿秘地一笑,道:“寶貝!千金不換的寶貝!”
郎老五大笑道:“狗屁寶貝!”說著自懷中摸出兩個元寶放到桌上,對店夥道:
“先搬四壇子酒來,不夠再搬……”
店夥吃了一驚。
這小酒館三月都賣不出去四壇子酒,而這兩位一張口就要四壇子,看樣子還像是先用來潤嗓子!
收起元寶匆匆而去。
不多時四個店夥捧來四壇子酒放在桌旁……
見了酒,胡長滿眼睛放出光來。
他覺得世上實在沒有比酒更可愛的東西了。
就在他望著四壇子酒咽唾沫時,郎老五已經把桌上的兩壺酒喝光了。
對他笑道:“酒鬼!這酒不錯!我潤了潤嗓子!咱們開始比吧,一人先來兩壇子!”
胡長滿點頭而笑,歡喜得就像餓漢子撿到了兩袋子饅頭。
心下暗想:壇子都一般大,又都一樣的酒,看你如何作祟使詐!
郎老五並不使詐,他是實實在在地喝!
啟開一壇子酒,倒進壺裏。
壺嘴對人嘴慢慢長流水……
胡長滿見了便拿過另一個酒壺,斟滿了,一口氣先喝下一壺,再斟再一口氣喝幹!就好像誰和他搶酒喝似的……
兩個人這一番狂喝豪飲,使酒館內的食客都目瞪口呆,全忘了吃喝,甚至忘了手裏是否還拿著筷子。
四壇子酒喝幹了。
郎老五和胡長滿兩人氣色如常。
郎老五大聲喝道:“拿酒來!再搬四壇子!”
胡長滿神氣活現地幫腔道:“沒酒了麼?還是怕我們出不起銀子!”
四個店夥又搬來四壇子酒。
一個店夥賠笑道:“客爺息怒!掌櫃的說了,開店不怕大肚子漢!黃河水能喝幹,我們店的酒喝不幹……”
酒館的酒沒喝幹,喝酒的人也沒趴下,但是兩人卻把太陽喝到了山那麵去了。
酒館內隻剩下郎老五和胡長滿,還有他們身旁八個酒壇子。
酒壇子全都空了。
酒隻剩下兩人手裏的一人一壺。
郎老五臉色微紅,直瞪著胡長滿笑道:“再來四壇子怎麼樣?”
胡長滿也臉色泛紅,笑道:“夠麼?”
郎老五一仰脖,把壺裏的酒喝光,正想大聲喊來店夥。
這時有一個店夥走進門奔到他跟前,道:“哪位叫郎五爺,門外有人找,說是你的朋友。”
郎老五大聲笑道:“什麼朋友!縮頭縮腦的!何不進來喝個痛快!”
店夥道:“他說不便進來,請你移步說兩句話!”
郎老五對胡長滿道:“我去看看!”說著起身邁步走出屋去。
店夥欲跟隨,被胡長滿叫住,吩咐道:“搬酒來!再來四壇子。”
店夥應了一聲轉入後屋去了。
店夥一走,胡長滿心想:
是不是郎老五使詐,外麵的人是給他送解酒藥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心念及此,便起身出門,然而,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抬頭一看當即驚駭失色:
外麵庭院裏郎老五正舞動一雙虎頭鋼鉤和兩個黑衣人廝殺。
黑衣人一個使刀,另一個使鬼爪鋼抓。
三個人發招狠鬥,都不聲不響。但一眼就可看出,郎老五腳下發飄,身形不穩,步法散亂,手中虎頭鋼鉤雖勁力疾猛,但方位不準!
顯然是喝酒的原因。
而對手兩個黑衣人都身法敏捷,招式淩厲。
但兩個人卻似不想殺死郎老五,出招進攻的部位多不是致命處,意在擒拿他……
這時天剛黑,月亮還沒出山。
胡長滿對兩個黑衣人的相貌還看不真切。
他想過去幫助郎老五,但也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又一想自己武功稀鬆平常,就是去拚命也必是白給
!眼見得郎老五堪堪欲敗,胡長滿卻還想不出救援之計,正在遲疑時,郎老五一聲驚叫似什麼地方受了傷,雙鉤幾下狠攻,逼退一個黑衣人,身形一掠躍出圈外,疾身向外便逃。
酒館外麵就是街道,人來人往,郎老五不顧一切地沿街猛奔,徑直向鎮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