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黑衣人抖身隨後追去,但因要躲避路人,終於和郎老五拉開一段距離。
胡長滿在後麵瞧著,身不由己地也尾隨追來。
不出手相幫已是夠仗義,再不跟前瞧瞧豈非白白相識一場!
鎮外不遠有一座山。
郎老五沒到山前,就讓後麵的兩個黑衣人追上了。
於是在山前又是一場生死廝殺。
等胡長滿氣喘籲籲的追到跟前時,郎老五又拚命抽身掠進旁邊的樹林。
兩黑衣人不依不饒隨後狠追……
月亮升起來了。
一輪明月提醒了胡長滿今夜是中秋節,他應該去嵩山聖武山莊……
可是嵩山離此還有百餘裏,就是現在趕也來不及下手了。
況且,郎老五生死未卜焉能不顧不管,就是幫不上手,他被人殺了也該為他收屍。
他不會怪自己不救他,他知道自己除了喝酒沒一樣能行的……
可是龍香主所托付的事情……對,明晚上再進聖武山莊,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炸藥包丟進新房裏去。
哼,就讓他們今夜快活一宿!
主意拿定,循蹤覓跡,胡長滿又尾隨追來,他本來想為郎老五收屍,可是,等追到跟前他竟愣住了!
這是一片小樹林。
林間有很大一塊空地,空地靠山處有一個山洞,在山洞前麵兩個黑衣人已經擒獲了郎老五,正用牛筋索綁縛住雙手,然後推搡著走進山洞裏。
胡長滿隱身樹林,看著這一切,心中像被人剜了一刀。
正想走過去,探身洞口看個究竟。
突然那兩個黑衣人走出洞來。
其中一從手裏拉著個鐵鏈,到洞口的樹上拴了。
然後兩個黑衣人拾了些幹柴樹枝堆在洞口,便燒起一堆火。
自包袱中取出幾塊什麼肉用刀托著放到火上燒烤,還取出一個酒葫蘆,兩個人輪換喝飲……
見兩個人吃著肉,喝著酒。
胡長滿又咽了口唾沫。
心中暗想:這兩個小子一定是把郎老五放到山洞裏了,怕他逃走還用鐵鏈拴上。
顯然怕放在外麵讓人見了救走……”
若是他在外麵,自己偷偷爬過去,割斷牛筋索,便可救了他,而他身在洞內,有這兩小子守在洞口,自己如何進得去?
月亮漸漸升高,林間灑進清輝。
火光映月光,山洞前麵亮如白晝。
胡長滿隱身樹林陰影裏,越發犯難,漫說自己不能接近洞口,此刻就是一隻兔子跑進山洞都會讓人發現。
想著,不由心灰意冷了。
但是,他還不想就這麼罷休。
他覺得自己要這麼離去,真對不起朋友。
退一步想若不是自己強拉著郎老五要比酒量,說不定郎老五還遇不上這兩個仇家!
這麼說,也等於是自己害了他!
他甚至還也能懷疑,自己拉他喝酒是受這兩小子指使……
胡長滿沒有離去,他終於等到了機會。
兩個黑衣人吃完肉喝完酒。
便見那個執刀的收刀入鞘對另一個佩鬼爪的道:
“終於老天不負苦心人,今日咱們擒住了這江洋大盜。明天帶回去嚴加拷問,再讓他說出那逍遙公子的下落,一並擒了。咱們也就可以向蔣兄和鄒兄的亡靈交代了!”
佩鬼爪的黑衣人道:“不知三大侍衛追蹤‘快劍雙湘’情況怎樣?”
佩刀的黑衣人陰陰一笑,道:“那還跑得了?那三人鬼見了都頭疼……”
說著在火堆旁舒展四肢躺下,道:“那個江洋大盜可害慘了咱們……”
另外佩鬼爪的黑衣人附聲道:“好他媽累!為了追他咱們苦沒少受!我真想好睡一覺。”
躺下的佩刀人道:“睡吧,不會出事。這裏僻靜,又沒人見到我們追人來此,那家夥又在山洞裏……”
兩個黑衣人都躺下了。
火堆不再添柴,漸漸地火勢弱下去。
最後變成紅紅的一堆……
胡長滿開始行動,悄悄爬向山洞口,可是正爬著,突聽一個黑衣人咳嗽了一聲。
嚇得他就地一滾又躲到樹後,心怦怦直跳,後背包袱沉沉的令他很不舒服。
遂定定神,解下包袱想輕身進洞,又遲遲疑疑地縮回腳……
這兩小子說不定哪時會醒來,就算爬得進山洞……不可冒險。
還是先把這倆家夥殺了,然後再進洞救人安全。
可是怎麼殺呢?
殺了一個另一個要驚醒自己焉有命在?
心下犯難,彷徨無計。
一低頭看見手裏的包袱……心中一喜;
對呀!這不有現成的炸藥包麼!炸死他們!讓他們糊裏糊塗地飛上西天……
心中有了主意,便開始行動。
弄來一根很長的杆樹,把炸藥包的火線拴在樹幹上,挑著炸藥包一點一點地伸向火堆……
剛剛碰到火堆,胡長滿便撒手扔了樹幹,雙手捂耳,滾到一旁,趴下不動。
等了等,炸藥包沒響。
可是沒碰上火堆?
他想再過去往前伸樹幹,身形剛爬起,驀地山崩地裂般一聲巨響,驚得他一個前失又趴在那裏,幸好雙手一直捂著耳朵……
嗆鼻子的炸藥味,久久不散。
這就是龍海川精心設計的那一聲爆炸。
兩個黑衣人是“四大名捕”中追風捕司馬印和鬼手捕於之孝。
等胡長滿救出郎老五,兩個人離山走在去往聖武山莊路上時,郎老五告訴了他兩個黑衣人的名字……
兩人去聖武山莊各有目的。
郎老五要去找江遠峰打聽蘇娥眉下落。
胡長滿要完成龍海川交給他的使命。
兩人趕到聖武山莊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聖武山莊喜氣猶存,祥雲籠罩。
走進山莊時,胡長滿有一種說不出的緊張:
自己已經沒有了炸藥包,要完成龍海川交給的事,實在是希望渺茫,弄不好非但完不成任務還會掉了腦袋……
龐峻峰聽得傳報說郎老五和胡長滿前來賀喜,便讓人在廂房設筵款待。
自己親自相陪,袁白露也出來見了麵,複又回新房去了。
坐到餐桌旁,郎老五直言不諱:
“我們來晚了!本來昨天就該到!遇上了兩個捕快糾纏……龐香主,在下來此一則為了祝賀新婚之喜,二則是來找江大俠。不知江大俠是不是還在貴莊?”
龐峻峰和袁白露心情一直很沉重:
昨日婚期有幾個人該來而沒來。神武教六個堂口,除了武義堂還有五個堂口,而來此賀喜的香主隻有兩人:
武魁堂香主鞏大年、武雄堂香主耿忠誠。
另外武劫堂、武威堂、武殺堂非但香主沒來,竟也不見派來一人一卒。
風月山莊也沒有人來。
還是在婚期之前水麗娘派金牌六護衛中的虎牌使者嶽騰飛送來一封信和一對鴛鴦玉鐲。
虎牌使者嶽騰飛來後片刻即躍馬返回。
水麗娘在信中說了一些神武教近來的變故:
二夫人東方珠和其女袁曉寒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武劫堂的龍海川和武威堂的司徒星要推舉公子袁清明為總舵主,三夫人至今身在武威堂,受製於人。
江大俠前去處理這件事,詳情不明。
恐莊中再生變故,故不能親身來此致賀。
但近來風雲變幻,讓兩人結完婚也暫不能去山莊省親,什麼時候赴風月山莊等候信息。
隻是好自鎮守山莊,掌管好武義堂,便算是對總舵主盡忠對母親盡孝雲雲!
然而,婚期之日,江大俠也未來,足可說明武威堂和武劫堂事情未果。
那麼,武殺堂的上官玉鼎又因何不來呢?
對於這諸多疑慮,龐峻峰與鞏大年和耿忠誠淡及時,兩個人也都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又因教規森嚴,誰都不敢無事擅自赴風月山莊探聽虛實,更不便到外堂追三問四。
就是在這時,郎老五和胡長滿來了。
龐峻峰正想和兩人打聽江遠峰的下落,不料郎老五來問他……
龐峻峰隻好如實相告道:
江大俠並未駕臨敝莊。”
郎老五一臉失望,接下來沒話了。
胡長滿進莊時還在想如何完成龍海川的使命,若奪不走袁白露就殺了兩人。
而此刻坐到餐桌旁,看著那美酒佳肴,說出來的卻是另外一番話了。
這時他幹咳了兩聲,對龐峻峰嘿嘿一笑,道:“龐香主,我是龍香主龍海川派來專程給您和袁姑娘賀喜的。”
龐峻峰心中一動:龍海川竟派人來賀喜,來的又是這個酒鬼。
搞什麼名堂?
他知道我們結婚真的就這麼……
“我來時龍海川給我三千兩銀票作為賀禮,誰知途中我不幸遇上強盜一古腦兒都被劫了去。我撿了條命,想找個歪脖樹上吊,覺得辜負了龍香主一片重托。可脖套進繩扣裏我又縮回來了。”
胡長滿開始信口開河,“我想就算我雙手空空地來也總比不來強!送不到龍香主的銀子還至少可以用嘴,訴說明一下龍香主的心意。”
龐峻峰急忙道:“黃金有價,情義無價。胡老兄能來比什麼都好!龍香主還好吧?是不是很忙脫不開身?能派人來問候一聲就很好了何必送什麼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