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畫舫顯形(1 / 3)

蘇州的怡園從來都是春意盎然。

而今天卻驟然變得寒冷了。

隻因怡園裏來了龍海川。

對於這位渾身透著寒氣的不速之客,怡園的主人耿忠誠隻能是沒笑強裝笑:

“龍兄,我一直在尋找你。前些天聽說你到娥眉院來過,我即刻派人去找,而你已經走了!”

耿忠誠知道龍海川來隻能為一件事:

朝自己要冷雪玉。

而冷雪玉卻失蹤了。

那天夜裏不知是誰從床下救走了她。

嘴上一邊說,心下一邊盤算著應對之策。

龍海川難鬥,三句話不合就會出刀。

龍海川聞言冷冷一笑,道:“耿兄,我這不是來了麼?你找我為了何事呢?”

龍海川對耿忠誠心中戒備,隻因他知道此人工於心計,麵帶老實,內心奸詐。

是以,從走進客廳到坐下,都一直警目四顧,更沒有碰一碰侍者獻上的香茗。

耿忠誠微微一笑,道:“我想告訴龍兄關於三夫人的事情……”

龍海川不假思索,脫口道:“她會有什麼事情,她又離開月明島?”

耿忠誠聞言心中一怔:

冷雪玉去過月明島?

莫非她讓教內中人救走了?

還是上官玉鼎暗中派人救的!

能夠從怡園救走一個人而不露蛛絲馬跡,顯然此人非庸手。

遂笑道:“龍兄至此不是為了尋找三夫人?”

龍海川道:“我才不找她呢!況且我知道她也不會再來這裏。”

耿忠誠啞然了。心道:他不是來找冷雪玉是為了什麼?莫非是來找我問罪的?嗔怨我變卦未送公子去風月山莊?當即微微一笑,道:

“龍兄,那你一定是為公子的事而來了?你可看到了我曾經給三夫人你們寫的信麼?

“後來我才知道其中發生變故,上官玉鼎從中插手才知道其中發生變故,上官玉鼎從中插手,以致使咱們的事功敗垂成?”

龍海川浩歎一聲,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懶得去想!誰是誰非,稀裏糊塗。”

耿忠誠愕然了:

他到底因何而來?

莫非是來找我打聽蘇娥眉?

這小子一定是被蘇娥眉迷得神魂顛倒了。

正欲再問,便聽龍海川道:“耿兄,我來是有一件事……”

耿忠誠幹笑兩聲,道:“但講無妨,在下相信不會令你失望。”

龍海川道:“我是來朝你要那匹火龍驥的。公子騎來後一直放在你這兒。”

耿忠誠心中一陣釋然,脫口道:“素聞龍兄愛駿馬美人兒,果不其然。總舵主的寶馬確實在我手裏,但是,龍兄索要也不會沒有理由吧!”

龍海川道:“其實不是我要,是江大俠告訴我來要了馬去送給他……”

耿忠誠道:“江大俠?他人在何處?怎麼不親自來此?”

龍海川道:“他去月明島了,也許有什麼事情吧。便讓我代他來此要回那匹馬到月明島去……耿兄,能給在下這個薄麵麼?”

耿忠誠有些掩飾地笑了笑,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思忖道:“好說,自然好說……”

龍海川見耿忠誠模樣詭秘,似在搪塞,遂虎起了臉,道:

“既然好說就請把馬交給在下吧,我還要急著去交給江大俠。”

耿忠誠笑道:“這麼急?不想在這兒喝幾杯麼?咱們難得相聚一處,特別是總舵主仙逝,同教兄弟更顯親切無比了。”

龍海川道:“要喝酒但等來日吧。耿兄,火龍驥可在怡園內麼?”

耿忠誠笑道:“那是總舵主的寶馬,我自然珍愛,怎麼會放在怡園裏。早把那馬放置一個極秘密極美麗的地方了。龍兄,若執意不喝酒,咱們不妨這就動身去那地方。”

龍海川心想:

他別要引我去鑽什麼圈套吧!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量他也不敢把我怎樣,當即道:“走吧。離此多遠?”

耿忠誠笑道:“不甚遠,咱們可以騎馬去,要不了天黑就能趕到……”

天還沒有黑,日尖剛剛西斜。

龍海川和耿忠誠就馳馬來到了一個湖畔。

這是一個美麗的湖。

不必知道她的名字隻知道她的美麗就夠了。

尤其在這秋盡冬來的時候,她澄清得成為一片碧綠,如同一缸濃濃的綠酒,讓人看一眼都會心醉。

此時,便在這波光瀲灩的湖麵上泊有一條畫舫,畫舫中還隱隱飄出悠揚悅耳的琴聲。

真是如詩如畫的湖景如夢如醉的琴音,誰臨此境能不賞心悅目,宛若仙遊!

龍海川和耿忠誠早下了馬,把馬拴在湖畔柳樹上。

柳樹下泊著小船,兩個人上小舟,輕輕搖擼劃向那湖中的畫舫……

龍海川笑道:“虧耿兄想得出,把那寶馬藏在船上……”

耿忠誠笑道:“這不是極美麗極秘密麼?”

說笑間,小舟劃近畫舫。

畫舫琴音不絕,

如絲如縷,動聽異常。

龍海川不由聽得三分癡了,脫口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是誰在彈奏?”

耿忠誠笑道:“說得好!是這畫舫的主人在彈奏妙曲……”

停住小舟,兩人沿軟梯攀上了畫舫。

琴音頓然而止,餘音嫋嫋,猶未絕耳。

耿忠誠引龍海川走進艙內。

艙內甚是華麗,絨毯軟墩,一室芬芳。

一麵絲簾垂掛,簾內隱隱約約端坐一雪衣女子,幽坐琴台,倩影若仙,其麗無比。

絲簾雲遮霧擋,看不真切女子麵容。

簾外的耿忠誠早跪在地上,恭聲斂氣,道:“拜公主芳駕!屬下鬥膽帶龍香主龍海川至此,有要事回稟!請公主示下。”

龍海川站在耿忠誠身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耿忠誠對這女子恭而敬之,如見祖宗,這位公主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