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猴子一樣地在樹上來回竄,手腳並用,時而跳躍,時而飛奔,時而倒掛,像是風的精靈,輕巧,飄逸,引人無限遐想。
最起碼先讓小丫在下麵開始遐想,風一樣的男子,是每個懷春少女心裏的夢。小丫也不例外,曾經無數次幻想,我的意中人是一個蓋世英雄,總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出現在萬眾矚目的場麵……
很快小丫的遐想就被張雷打斷,他嘿嘿傻笑著,雙手捧著十多顆鳥蛋,“就這麼多,周圍的樹都找遍了。”
小丫臉一紅,拿起一顆鳥蛋看看,“這些小鳥真可憐,一出生就要被凍死。”
張雷愕然,“你要拿這些蛋回去……”
“我要孵化他們。”小丫一字一頓的說道。
“不是炒著吃啊?”土鱉失望地抗議道,隨後又被小丫一眼給瞪回去了。
到了山下豆腐店,店裏早就圍了一圈人,當中坐著的是村長,正在桌上慢慢卷煙。
小丫見這陣勢,拿了鳥蛋,低著頭往屋裏走,模樣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張雷還不知道昨晚後來發生的事,隻當是這些人都來吃豆腐的,就嘿嘿笑道:“早啊,都吃了嗎?”
沒人理他。
石板村的村民自有一套默契,每逢村裏出大事時都由村長拿主意,村長沒開口之前,誰都不會發表意見的。何況,張雷隻是山上的一個野孩子,誰會在乎他。
張雷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大家都不理他是因為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一旦自己成了寡婦女婿的身份公開後大家都會對他另眼相看。
也不用別人招呼,自發地跑到爐子上去拿水,見誰的杯子裏空著就去加滿,還笑著招呼道:“慢用。”
很快寡婦就從屋裏出來,對著眾人笑笑,又在村長下首坐下,沉吟了下說道:“他叔,你看,本來是要通知大家的,可我想這幾天大家都忙,就沒說,這不就引起誤會了。其實我家小丫和山上雷子早就好上了,我也知道,而且還和山上閻老六商量過,等入了臘月,就給孩子把事辦了。嗬嗬,你看這事鬧的,勞煩大家了。”
村長不語,繼續卷煙。先將幾片煙葉壓平,按瓷實,再放上一塊白紙,開始細細的卷,手法靈巧嫻熟,很快一條拇指粗的旱煙成型。這還不算,得安安穩穩地塞進煙袋裏,再用火柴點上,猛吸幾口讓火燒旺,長噴一口氣才緩緩說道:“你說的倒是輕巧,可是你知道昨晚這一出給我們村造成多大的影響嗎?東強和二狗昨晚一晚都沒睡,找了你們一整夜,還以為你們被狼叼了去。”
“誰稀罕你們找來著?”後麵小丫看不慣村長的做派,再加上他昨晚對自己的那副嘴臉,忍不住出口怒斥。心裏委屈非常,明明是他們沒安好心,好端端地不去睡覺幹嘛要四處找自己母女?
小丫的反駁引來寡婦的訓斥,“小孩子家家懂的什麼?還不去看看豆腐有沒有煮好!”
寡婦這一聲帶些威嚴,讓張雷感覺出一些不對,再看周圍的村民臉色,都是帶著一些戲謔的味道,心裏也納悶,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