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欲擒故縱(2 / 2)

路在人走,事在人為。在這個形形色色的世界上,隻要自己不小看自己,這一輩子就算活得成功。吃這點兒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小浩大哥,你家來信了!”一陣咚咚咚地敲門聲,在院門口響了起來。任鐵嘴抬頭一看,見村裏的通信員,手裏舉著一封信在院外晃來晃去。他馬上放下手裏的筷子,迅速地走到院門口,把這封信如獲至寶地取了回來。

不用猜,這封信是小召從部隊來的。他走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往家裏寫信。眼看就要過年了,部隊不放假,他想家也請不下探親假,隻能寫封信回來安慰一下父母和自己。

信被拿進屋子裏以後,任鐵嘴也顧不上吃飯,他馬上撕開信封,將裏麵的信紙用手夾了出來。他拿在手裏,從頭到尾看了半天,不由得眉頭緊皺,然後一言不發地把信遞給了婆婆。

“小召在信上都說啥了?”任浩軒也把腦袋湊過來看信。可是信上的字,寫得太潦草了,而且每一個字都是繞著圈寫的。他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他不由得感歎著說,“就這文化,再不出去鍛煉鍛煉,放在家裏,都得待傻了!”

“他能說啥,不是要錢,就是要衣服,看來還是沒有傻到底,還知道朝家裏要錢花!”在任鐵嘴麵前,說啥他都高興。一提到朝他要錢,他的臉色變得比狗臉還要難看。他把信遞過去以後,用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往炕裏委了委,然後把身子一歪,又仰麵朝天地躺在炕頭上,閉著眼睛,打起了算計人的小把戲。

“他在信上倒底是怎麼寫的?”任浩軒無不擔憂地說。

“怎麼寫你能管呢?還不得我和你爸給他張羅!指誰,誰都白費。要不是爹媽還在,他可就慘了!”婆婆把話懟過來之後,故意看了孫曉紅一眼。

孫曉紅見她這樣說話,心裏很不舒服。瞎子鬧眼睛,算是沒治了。這一大家子人,可真是夠虐心的。孫曉紅來到這個家裏以後,他們可算找到了用武之地,動不動就拿話敲打敲打自己。好像自己是他們上輩子的冤家對頭似的,見麵之後,如果不從嘴裏扔出幾句難聽的話,好像吃飯睡覺都不香似的。她又不缺心眼,啥話聽不出來。人家沒有明說自己,自己又不能反駁,隻能幹聽著生氣。

“你看現在錢這麼毛,物價又都在上漲。這掙回來的供不上花出去的。真是人奸地薄,瘦貨抽條,想買點兒啥,一摸摸腰包,兜裏這點兒錢,啥事兒不當。單說這身上的衣服吧,也不太好買。要是買便宜的吧,又看不眼兒,買回來洗過兩水就不能穿了。買貴的然是好,可咱種了一年的地,賣了糧食所得的錢,還不夠人家有錢人買一件衣服的錢多呢。現在,小召來信朝家裏要錢買衣服,你說,給他買件什麼樣的衣服好呢?”

在老兒子身上花錢,任鐵嘴是不心疼的。他不管家裏有沒有錢,都舍得拿出來給老兒子花。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他居然當著孫曉紅的麵說出這番話來,真猜不透是什麼意思。

婆婆也曾跟自己這麼說過。她說老兒子幹得好,要是能留在部隊裏,再娶個首長的女兒當兒媳婦。說不定以後還能把他們老兩口子接到城裏住呢。

“家裏不是有錢嗎?管他多少錢呢,要過年了,他一個人在外麵也不容易。他想要啥樣的衣服,就給他買唄?錢是人掙的,想那麼多幹啥?”任浩軒在旁邊攛掇著說。他就這麼一個弟弟,他去當兵時還是自己親自送走的呢,別的都不差,難道還差一件衣服不成。

“感情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他不想想,家裏哪有錢給他呀。給他買完衣服,家裏人全都別活了!”這話說得跟吃了炸彈一樣。這是噎死人不償命的節奏啊。

任鐵嘴是腰裏別衝牌,誰說跟誰來呀! 跟這樣的人說話真實上火,好心都當成了驢肝肺。反正這事兒也跟自己沒有關係,三十六計走為上,還是躲遠一點兒,萬一他們父子倆拌起嘴來,把自己夾在中間不好。他們的錢又不給自己花,再無緣無故被他們奚落一頓,確實是不太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