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人咋這樣啊?連這事兒她都幹得出來!怪不得你家把日子過成這樣啊,原來都被她偷偷地倒騰走了!真是家賊難防啊!”孫曉紅小聲著,“她這人臉皮也夠厚的,紮一錐子都不待冒血的!自己過不好日子,也不讓別人過好日子,到處刮地皮,也真能舍出那張老臉來!”
難怪孫曉紅這麼煩她。爹媽養你一回,過年了,你舍不出啥來給他們買點兒穿戴,都已經夠人說一大堆閑話的了,竟然還跑到家裏來大吃二喝,家裏還有新結婚的兄弟媳婦看著呢,你這不是丟人都丟到家門口了嗎?
孫曉紅越想越生氣,可東西不是自己買的,人家爹媽願意給,大姑姐想怎麼拿就怎麼拿,要是能把她放在眼裏的話,她就不這麼幹了。有爹媽活著一天,她就來家裏拿,誰敢把她怎麼樣?
咋說,孫曉紅都是一個外人,她在家裏說話也沒人聽,隻能幹瞪眼看著生氣。三姐吃完後,嘴巴子一抹,就去哄孩子睡覺去了。
孫曉紅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天,也沒吃進半顆米粒。第二天早上,全家人剛吃完早飯,他三姐夫就來家裏接她們娘三回家。
馬車趕緊院子裏麵,婆婆又忙了起來,吃的,喝的,用的,甭管家裏有用沒用,都一股腦地往車上裝。這哪裏是來家裏接人啊,分明是鬼子進村來掃蕩的。
三姐似乎還不夠本,還把家裏過年吃的魚肉也分走了一些。在這個家裏,就差把房子安個軲轆給推走了,好像還不罷休。她也太能劃拉了,整天拎個破大盆似的嘴巴想爹想媽,原來是想爹媽手裏這點兒私房錢啊。別看在人前說得花枝亂顫,都快把爹媽的骨髓油刮光了,也沒見得她有哪個孝心。
孫曉紅見她就是一個笑話,指望她給家裏拿點兒東西回來,那得喪多大的良心啊!看著她就生氣,因此,三大姑姐走的時候,孫曉紅也沒出門去送她。
馬車剛走出胡同,村裏的通信員又來家裏送信。任浩軒趕緊出門把信接了過來,拿回屋裏,撕開一看。信的上麵寫道:毛衣已經收到,謝謝哥哥嫂子,可是,他還想朝家裏要一條毛褲。
孫曉紅看到這裏,她覺得這個小叔子有點兒過分,心想:你哥哥為了你,連結婚織的毛褲都沒舍得穿,就給你郵去了,你現在還朝他要毛褲,這不是的得寸進尺嗎。
因此,他從背後扯了任浩軒一把,讓他把信交給他媽。婆婆接過信看了一下,剛要說話,孫曉紅連聽都沒聽就去西屋。但分他們對自己好一點兒,孫曉紅也不能這樣做。她不是什麼都舍不出來,而是把東西舍出來以後,公公和婆婆都當做理所當然,她就不能再這麼傻了。
真是一個媽養的,他們連伸手朝家裏要東西,都是一個套路。孫曉紅算是看明白了。他們就是合起夥來算計自己,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欠了他們什麼。
“曉紅,快點兒過來呀,今天晚上的電視劇可好看了!”晚上看電視的時候,任浩軒見新上映了一個電視劇,感覺挺好看的,就在東屋大聲喊她。
“我難受,不想看,你們看吧!”這幾天,孫曉紅的感冒剛剛好點兒,她趴在炕頭一聲不吭地躺著。盡管她也喜歡看電視劇,但是炕頭上坐著任鐵嘴,見了她的麵就拿三七疙瘩話敲打自己,她的腦門上就擰著一個大疙瘩,心裏就會鬱悶很長時間。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她可不想討厭。
“快點兒過來吧,再不過來就演完了!”任浩軒不停地催促著。
“電視劇有啥好看的,今年演,明年演,二十年以後還演。我不想看,我還想好好歇一會兒呢!你老老實實看,不要再叫我了!”孫曉紅把眼睛一閉,不再說話。
婆婆聽聽西屋沒有動靜,禁不住當著任鐵嘴的麵小聲地嘀咕著:“沒事兒成天在炕上躺著,都待出傷癆來了,也不出去走走,再這麼待下去的話,都捂住血了!”這也是婆婆說的話,太不好聽了。任浩軒一聽,這不是胡攪蠻纏嗎。孫曉紅好好在西屋裏帶著,她沒招誰沒惹誰,整天看她不順眼,難道把她氣走了才高興嗎。
老媽天天在背後磨耳根子,任浩軒也沒招,他這塊上擠下壓的豆餅幹部,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