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別人,我覺得我更無奈。開學第一天就遲到,文颺還振振有詞的說什麼,“我不讓安管家打擾你就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之類的話。而且完全無視我充滿怒火的眼神。
年級主任終於停止了他那充滿“磁性”的聲音,我揉了揉耳朵,拍了拍臉。
身旁的溫暖碰了碰我,緊挨著我小聲說道,“你不覺得今年年級主任的話特別的多嗎?”
我一副“你白癡”的表情,也是小聲說道,“更年期。”我點到為止,不相信一個理科天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而且我的話已經說得那麼白了。
但是溫暖的思維方式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要不是我從幼稚園就和溫暖要好,我說不定會被她嚇壞,會以為她是火星來的。
她以一副“我了解”的表情說道,“一定是他和他老婆吵架,可是他老婆更年期,說話暴躁,聲音大。他輸了,所以把氣撒到我們身上。”
我又不禁問一句,“你說他老婆更年期?可我說的是年級主任更啊,你重點放錯了。”我咬牙。
結束這沒營養的話,開學典禮也快結束了。一年級新生需要班導師講話,很可惜有一個文學係的班導師臨時請假,年級主任很爽快的答應了那個班導的請求。大手一揮,就把我給招來了。
世界其實很神奇,往往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一旦發生,也覺得很平常了。我是在角落裏站著的,沒想到年級主任還能把我叫過去。
我垂個頭過去,又垂個頭回來,一臉哭喪的表情說,“任務順利完成。”
年級主任大手一揮,又把我送回去了。
我低頭想事情,沒有看見前麵的人,就撞上了。
金屬的質感弄疼了我的頭,我猛地一抬頭,看見了一個穿著寬鬆的羊毛衫的男人。那金屬質感是他胸前掛著的項鏈。
我一點沒有撞了別人的羞愧感,而且還氣哄哄的說,“喂,你撞疼別人不知道道歉啊?”
他不語。
看他嘴邊溫柔的笑,我就知道這家夥和文颺一樣不好對付。我瞪他一眼,氣哄哄的走了。
當我找到溫暖她們的時候,我看到了負葇伊——從小到大的死黨。
這回我看到她時,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頭發比以前更長了,性格雖然外向卻比以前安靜多了。
那年大二的時候,葇伊讓我陪她去醫院,說她有些不舒服。我看出來了,她的臉是慘白的。等檢驗結果出來的時候她的臉像紙一樣白,我在扶她的時候看了一眼檢驗報告。上麵清楚的寫著胃癌晚期。
一瞬間我感覺我的腦袋轟的一下死機了。明明是花一樣的美麗年華卻要接受這樣的殘酷事實,我想她一定不是失望,而是滅頂的絕望。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意識她冷靜下來,她反手握住,說,“文颸,不要告訴別人,答應我好不好?”
我看她期望的眼神,下意識的點頭。
現在看她的氣色,感覺好多了。
我小跑過去,握著負葇伊的手,又仔細地打量著她。後來她拉著我說去上廁所。
在衛生間,她問我,“你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