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揭你的皮,我還想揭他的皮呢!”張明芬在一旁看得直搖頭,“這都什麼人呀這……還鴨子……你說說,這像話嗎?”
顧淮安吃力地扶著像蛇一樣扭來扭曲的裴樂樂,唇角綻著無辜的笑:“得,您消消氣,我送這姑娘回去,至於晚上您住那兒,我哥都安排好了,他就在門口候著您呢。”
“你這是想趕我走是吧?”張明芬往那兒一坐,雙手環抱在胸前,頗為英氣的眉宇裏滿是憤慨,“我告訴你,我哪也不去,你不是和這丫頭住對門嗎?你送她回去,今兒晚上我就住你屋裏,我倒要看看,等下那臭小子怎麼跟我交代!”
顧淮安攤攤手:“芬姨,別介啊。你這不是把我賣了嗎?”
“好,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讓再他逍遙一晚上,”張明芬抓起手包,怒氣衝衝地站起來,“瞧他找的盡是點什麼女人,一個拍豔照,一個找鴨子,老季家的臉,都讓他丟盡了。”
門被“啪——”地一聲關上了,方才還喧鬧不止的房間,驀地安靜下來。
顧淮安凝神看著懷裏的裴樂樂,她是真的醉了,雙頰都被酒意熏成胭脂般的紅,在略顯昏沉的燈光裏,那樣粹然澄淨的顏色,真如一朵花在綻放,漂亮到令人心慌。
他低眸,伸手撫摩上她柔嫩的臉:“樂樂,你這次可惹禍了。”
“火?”裴樂樂一臉專注地盯著桌子腿,說著就要去拉桌布,“哪裏著火了?”
顧淮安簡直哭笑不得,他一把拉住她要拱桌子的身子,她卻像隻倔強的小母牛般,掙紮著要從他手掌裏逃脫:“你別碰我,我要去熄火!”
“靠,丫的瘋起來還沒完沒了了!”顧淮安鐵掌緊緊箍著她的腕,很強勢地將她拉回到自己身邊,淡橘色的燈光是那樣的昏沉,仿佛綻放在秋夜裏的金線菊,疏疏落落的沒有什麼顏色。
他看著懷裏憨態百出的裴樂樂,看著她的額角,眉心,眼睫,鼻梁,嘴唇,隻覺得她周身的每一處肌膚都像是最好的火種,隻消一眼,就能讓他的理智熊熊燃燒起來。
“你盯著我看什麼,我身上著火了嗎?”裴樂樂眨著醉眼,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咦,好像沒有啊。
呼吸慢慢地急促起來,顧淮安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往自己的小腹上挪,一雙桃花眼裏浸著輕浮的笑意:“……這裏好像著火了,要不你給熄熄?”
“……臭流氓。”裴樂樂一把拍開他的手,嘟起嘴就要站起來,卻腳步不穩再度摔到他懷裏。沐如春風般的溫度刹那間擁了滿懷,她微微閉上眼,季東朗的一顰一笑依舊跗骨之蛆般地從視野裏掠過。
她想他,無法控製地想他,哪怕她喝了那麼多的酒,喝到醉生夢死、顛倒癡迷,卻依舊還是在想他。
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她用盡心力都忘不了他,而他……卻不肯愛她一點點?
一滴淚從她的眼眶裏慢慢湧出,顧淮安緊緊盯著那淚,心底有一瞬地疼惜:“不要怪我。”他說著,慢慢傾身,彼此的呼吸愈加的近,幾乎跨越咫尺。
“你愛過一個人嗎?用你所有的努力和青春深深地愛過嗎?”懷裏的那個人卻忽然開口,她嗓音懶懶地,仿佛倦極了,也仿佛痛極了。
眉頭不由得蹙起,顧淮安停下身子,漆黑的眼裏慢慢透出一股子涼,仿佛秋雨沁入骨子裏的那種涼。
她依舊無意識地喃喃著:“如果你這麼做了,而這個人又並不愛你,開始你也許會費盡心機地想要討好他,得到他,可是久而久之你就會發現,隻要他過得好,你寧願自己遠遠地看著他,想著他。你努力了,愛過了,這樣就夠了,因為要得越多就越受傷,越痛苦,倒不如安靜地離遠一點,這樣還保留些美好的念想和希望……這樣……”
她說著,頓了頓,仿佛想要控製一種情緒,眼淚卻終於潸然而落:“可是這樣你還是會痛,還是會放不了手,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去靠近他、擁抱他,哪怕你明知道,前麵是萬丈懸崖,而你……終會摔得粉身碎骨。”
“你愛過嗎?你這樣愛過一個人嗎?”
“愛?”顧淮安冷笑一聲,又用手去拍裴樂樂的臉,拍得“啪啪”直響,才恨聲說:“你TM就給我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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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話:當當當當,你們愛的小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