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他原本沒打算對裴樂樂做任何事情。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驚奇,他是喜歡裴樂樂,喜歡她像個小辣椒般嗆人的模樣,喜歡她年輕漂亮的臉蛋,喜歡她從來不對他阿諛奉承的那種真實。可是,當他發覺那天晚上,他隻是抱著她、靠著她,並沒有做任何進一步的舉動就可以感到安心和滿足時,他就已經明白過來,他對她的感情,大約不隻是喜歡這麼簡單。
而她呢,她卻罵他禽獸!把他當成十惡不赦的罪人!
他知道自己平時遊戲人間、浪野成性,也知道偏見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東西,他本不奢望她會感激自己。
可當她那樣子看著他、那樣誤解他,一股子悲鬱就像刀子般割著他的心。為何她始終看不到他的心?為何他所做的一切,得到的卻隻有憎恨,無休無止的憎恨?
憤怒像火苗一樣,順著他的血液燃燒到四肢百骸,直至把心燒焦!
她不是罵他是禽獸嗎?她不是憎恨他迷jian了她嗎?那他就真的禽獸給她看,讓她見識一下什麼是真的迷jian!
他一定是真的瘋了,才會不顧一切地去撕毀這最後的可能。他還記得他饜足的時候,裴樂樂一言不發地癱在角落裏,隻是睜大眼睛瞪著他,那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能啖他的肉、飲他的血!
那一刻他知道一切都已無法挽回。但他不後悔,他寧願她恨著他,也不願她就此疏遠他,帶著對他的鄙夷離開他的視線。
一年過去了,無可挽回的依舊無可挽回,而他呢,他到底是對,還是是錯?
顧淮安轉身,看著從床邊頹然滑落的女式睡衣,他忍不住邁開步子走過去,伸手把它拉回來,放在自己的鼻翼前。
輕輕地嗅,他發覺,這是廉價香水、洗發水和沐浴露混合起來的味道,很雜很亂,但不至於難聞,而且真實。
其實還是不一樣的。
裴樂樂從不噴香水,沒有那份馥鬱的遮蓋,他也就能嗅到一股與眾不同的果香。有時候他還會忍不住地想,這樣一個蠻擰的女人,身上怎麼會有這種甜滋滋的味道?
這味道就像小時候媽媽給他做的拔絲蘋果,絲絲縷縷的,甜糯而纏綿。可惜,在他七八歲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吃過媽媽做的拔絲蘋果了。
門外,有人按鈴,聲音刺耳且不合時宜。顧淮安撚熄指間的煙蒂,站起來去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薇拉的麵孔。
“顧少。”她似乎很怕,說話時頭垂下來,戰戰兢兢地。
半倚在門框上,顧淮安斜眼睥著她:“你反悔了?”
薇拉搖頭,蒼白的小臉也跟著一紅:“不是的,我有話要對你說。”
“你說。”顧淮安低眸,又燃起一根煙。
煙氣吸入肺腑的時候,他聽到薇拉焦急而局促的聲音:“你現在快跟我離開這裏,今天這件事是個局,有人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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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沒有人真能十惡不赦到不可原諒的程度?這世上有沒有人真能愛恨分明到嫉惡如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