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麗妃雙手動彈不得,眾妃嬪皆上前勸解,我亦上前勸道:“自家姐妹動起手來成何體統,何況珍妃身體尚未康複,偌若在這裏吵鬧起來,再傳到皇上耳中更是不好,虞美人還不快快放手。”
虞美人冷哼一聲,道:“今日之事原是珍妃對皇後娘娘出口不敬,真傳到皇上那裏,我也不怕!”
麗妃羞憤難耐,便狠命往虞美人麵上啐了一口,罵道:“蠻夷潑婦!”
虞美人也不動怒,隻微一揚手,身材嬌小的麗妃便順勢坐在了地上,這下也不管那發髻淩亂,珠釵落地,爬起身來便欲去打,眼見倆人又要廝打,我忙命眾妃嬪上前止住,一時驚鴻殿裏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正待難解難分之時,隻聽一聲斷喝,孤偃陰沉著臉立於殿外。
眾妃嬪一見,慌忙停下手來跪拜,麗妃卻仗著孤偃的寵愛,狠狠摑了虞美人一掌,這才跪道:“臣妾冤屈,請皇上作主。”
“聯明明見你動手打了人,竟還敢喊冤,麗妃,你是仗著朕太寵你了麼?”
麗妃見孤偃麵無表情,便鬥膽撒起嬌來,膩著嗓子道:“皇上,都是這個蠻族婦人以下犯上,欺負臣妾,還把臣妾的手都抓傷了,皇上,您可要為臣妾作主啊!”
孤偃並不理會麗妃,望著地上的虞美人道:“你已入宮多日,宮中規矩還不懂麼?”
虞美人揚臉答道:“臣妾確不該以下犯上,可是臣妾實在不懂,皇後地位尊貴無比,為何珍妃娘娘還要屢次犯上呢,皇後脾氣好,不計較,可是臣妾實在是看不過,難道這就是大榮後宮的規矩?”
孤偃聽聞望了我一眼,我急忙跪下,道:“臣妾位於後宮之主,卻不能使眾姐妹齊心團結,臣妾知罪。”
“虞美人所言可屬實麼?”
我垂首答道:“回皇上,姐妹們在一起難免會有些口角,麗妃並無過激言語,隻是大家在一處熱鬧慣了,虞美人新近入宮並不了解,故有些小題大做,皇上就不要追究了。”
孤偃擺了擺手,道:“罷了,既然皇後說不予追究那就不追究了。麗妃,朕便看在皇後的麵子上饒你一次,倘若再有下次,朕絕不輕饒!”
麗妃心裏雖不情願,卻也勉強道:“臣妾知罪,往後再不敢了。臣妾謝皇上開恩,謝皇後娘娘恩典。”
一時眾妃嬪散去,唯有虞美人尾隨道:“娘娘何故如此?麗妃可並不領娘娘的情。”
我笑道:“虞美人今日為本宮出頭,本宮心中感激,隻是後宮本就事多,多不事不如少一事,本宮隻想息事寧人罷了。”
虞美人深深望了我一眼,道:“娘娘心胸寬闊,令人欽佩,可過於仁慈隻會放縱了那些小人,娘娘還是小心為上。”
我心思道:這個道理我又何嚐不知,隻是打蛇要打七寸,今日治了麗妃的罪不過爾耳,他日麗妃風頭更上豈不是更加難辦?
如此道理我卻不能直言,當著虞美人的麵也隻好一笑而過。
珍妃小產,麗妃雖未失寵卻也讓孤偃心中生了些厭,其它妃嬪除了虞美人還有些新鮮,其餘更是讓孤偃沒了興趣。如今倒是我爭寵的最佳時機了,隻是孤偃近日除了上朝便一直呆在瑤月宮,正自苦惱無計之時,可巧機緣巧合,上天助我。
再過幾日便是冬至,每年此時孤偃都要到宮外舉行祭天大典,順帶遊玩幾天,往年此時我每每推病不去,今年珍妃小產尚未足月,孤偃與我也已日漸親密,確倒是個絕妙的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