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後回宮後,因我有傷在身便又在此休養了幾日,期間孤偃仍是如同祭天之前那樣仍舊宿在敬法殿內,隻是每日三餐皆前來陪我且每每必細細查看了我的傷口。
因著傷口靠上,每次換藥皆要褪去了衣裳,光著整條玉臂不說連那胸前也是露了半邊,太醫多有不便,孤偃便也不讓可娘她們動手,隻親自幫我上藥,如此更是日日親近了。
這日清早,我尚未梳洗完畢,孤偃早已駕臨東明殿,我已漸漸習慣在他麵前不再行禮,隻是從鏡中朝他望去。
見他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在白衣上若隱若現,沒了往日裏的威嚴逼人,卻倒似個平常的富貴俊郎,笑吟吟地立在那兒看著我梳裝。
近來漸漸了解了些孤偃的性情,如若一味的恭迎獻媚反倒讓他覺得我與宮中其他妃嬪無樣,且也貶了自己的身份,故隻淡淡一笑,仍坐在那裏任由可娘為我梳發。
鏡中那一頭烏發已被可娘挽成了瑤台髻,發上並無過多的裝飾,隻在額間束了條乳白珍珠瓔珞,麵上亦隻是略施粉黛,看來頗為淡雅。
我望著鏡中那絕美的容顏,剛欲描眉卻瞥見孤偃上前,輕輕拿了妝台上的眉筆,笑望著我道:“芸兒不便,朕來替代可好?”
可娘忙退下了,我卻假意嗔道:“臣妾哪敢勞煩皇上親自描眉,還是喚可娘來吧!”
孤偃不及我反對,一把抱了我放他腿上,一手攬我腰,一手輕描起來。
我雖不十分情願卻也不好拒絕,隻略微將手搭在了孤偃肩上,身子跟著扭動幾下以至於看來不是那麼曖昧。
此時卻聽孤偃邊認真描眉邊隱忍道:“再不坐好,朕可不能保證坐懷不亂了!”
我聽聞忙嚇得不敢動彈了,隻見孤偃描了又描,端詳了再端詳,終是抱著我不放,我隻得微微抬首道:“臣妾陋質,定是讓皇上為難了!”
見孤偃無語,我便又稍稍抬首道:“皇上可畫好了麼?”
孤偃這才應了一聲,幽幽道:“芸兒,朕以後每日都來為你描眉可好?”
我心下聽得好笑,你這帝王心不知可會為我畫多久,一月、兩月還是一年半載?
我迎上孤偃那深情的眸子,緩緩道:“臣妾不敢奢求長遠,隻願皇上真心待芸兒,芸兒便知足了!”
孤偃捧了我的臉,眼見那清俊的麵容越離越近,我嚇得睜大了雙眸,卻見孤偃錯過我的臉龐隻輕輕啄了下我的耳朵,道:“今天傷口覺得怎樣?朕來為你換藥!”
我忙答道:“回皇上,臣妾傷口已好的差不多,無需皇上換藥了!”
孤偃不容我多言,直直褪去我的外衣,我心下歎息,隻好抬起右臂活動了兩下,道:“皇上您看,臣妾確已無大礙!”
哪知孤偃竟皺了眉,氣道:“才幾日,芸兒就這般調皮,小心再牽扯了傷口可如何是好?”
我隻好垂了手臂,小心道:“皇上日理萬機,臣妾實不敢煩勞皇上親自為臣妾換藥。臣妾心裏想著,宮中雖有多位太醫,然後宮女子每每卻有些不便,皇上何不從民間亦或宮人中選些女醫,專為後宮診治可好?”
孤偃聞言喜道:“芸兒此計倒甚好,朕這便下旨自民間選些有名的女醫進來,專為後宮女子看病,也省卻了些麻煩!”
我點頭道:“宮中女宮人中若有醫術精湛的何不就近取材?”
孤偃點頭稱是,一麵令張懷安去辦,一麵又看向我笑道:“在女醫入宮前,芸兒的傷口還是朕來護理吧!”
我麵上淺淺一笑,心裏卻思道:該想個法子,最好能讓靈芸借機除去那宮奴的身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