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瞞天過海(1 / 2)

等賞完梅花,已近四更天了,眾大臣皆前往太和殿內休息,孤偃與我俱坐了軟轎回宮略略歇息,便準備著一早賀歲朝拜。

略歪了歪,天色便已微亮。

眾宮女、內監忙起來打水洗麵,待伺候完孤偃上朝,我便也忙著妝扮,一時剛穿戴完畢,便已有了妃子前來賀歲、問安。

少卿,殿外已坐了王昭儀、李才人、張才人,剛說了幾句虞美人便也忙忙前來,行過禮後,皆坐在殿下說笑。

按大榮禮法,年初一,前朝百官須上朝賀歲,後宮眾妃嬪則向皇後叩禮問安,若有太後,則由皇後帶領了眾妃嬪再向太後見禮。

此時眾妃嬪已至卻唯獨少了珍妃,眼見再等下去便耽誤了向太後行禮,我環視眾人,道:“珍妃身子不大舒服,怕是行動得遲了些,不如咱們先去太後那裏,反正早晚都要相見的。”

王昭儀道:“珍妃娘娘雖說有病在身,可這規矩卻是不能壞的,娘娘斷不能長了她這脾氣!”

底下幾位才人也有附和的,也有明哲保身的,王昭儀最是個見風使舵的人,先前麗妃在時,便是極意巴結了她與珍妃,現今見麗妃已死,珍妃久病便欲踩在腳下,奉承我來。

我卻懶得與她聒噪,隻冷冷道:“王昭儀倒比本宮都要清楚,不如就由王昭儀去辦可好?”

王昭儀見我語氣不善,便訕訕一笑,不敢再言語了。

未及起身,殿外來報,珍妃叩安。

眾人齊向外看去,見珍妃不急不慢地上來道:“娘娘金安,臣妾來遲了。”

我見她上身穿了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頭上戴了紫貂昭君套,外頭披了件蓮青鬥紋錦上添花狐皮鶴氅,領口袖口皆圍有白狐腋子毛,手裏抱著暖袋,緩緩上前微一屈膝行了禮,便自顧撿了一旁的位子坐了。

眾人見狀無人敢言,我見座下沉默,便笑道:“珍妃昨個兒連宮宴都未參加,正思量著,以為你定是不來了呢!”

珍妃秀眉微揚,道:“年初一的大日子,臣妾便是病得再重也該過來給姐姐請安的!”

我麵上一笑,道:“可是身子覺得怎樣?”

珍妃閑閑道:“倒不覺得有些起色,終不過是老樣子。”

我見她雖懶怠講話,卻不是那般病得厲害,隻是猜不透她竟為何連連避寵。

永福宮內,我領了後宮眾妃嬪齊齊向太後叩拜,薑太後華服豔容,端坐著受了禮,便命人賜座。

我坐了太後首下,珍妃自我下首,眾妃嬪一溜排下。

薑太後笑道:“新年新氣象,哀家才想著要為後宮添新人,就有喜事將近。”

眾人不解,卻聽太後又道:“適才前朝來報,再過幾日玉真公主便會返京省親,豈不可喜?”

玉真公主乃薑太後謫女,當今聖上的親姐姐,因先皇初定天下,北方沙陀部落連年犯境,無奈之下便答應了求婚的請求,賜了玉真公主。

這位玉真公主名持盈,閨字玄玄,據聞極富美貌,乃薑太後掌上明珠,當初為了通婚一事,薑太後費盡心機,隻望擇了她人而去,隻是不知怎得終是沒能留住。我入宮之時,這位玉真公主已遠嫁沙陀,故竟從未見過。

此時眾妃嬪聽聞玉真公主返朝省親,因見太後高興,便忙忙上前奉承、湊趣,薑太後越發高興得很。

一時又有朝中各大臣家眷來賀歲,薑太後忙忙賜了座。

東陵候的夫人坐了下席首位,對麵則坐了龍太尉的夫人,眾臣家眷便按序兩邊坐了。

東陵候雖年近五十,沒想到他的夫人卻是風華正茂,倒是個極伶俐的年輕少婦,相比之下,對麵的龍夫人卻顯得更為蒼老,且那張不苟言笑的冷麵相更是讓人不待相見。

眾人正說笑著,不知哪位大臣的夫人說了句,“那個小宮女倒也走運,竟讓皇上遇上了。”

一時聲音略高了些,薑太後隨問道:“什麼小宮女,倒說來也讓我這老太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