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道:“本宮有一位故人也曾在浣衣室當差,上官禦醫可是見過的!”
上官晶微露驚色,道:“不知娘娘所指的是哪位?”
我徑直道:“便是托你轉交玉釵之人。”
上官晶已心下明了,忙忙跪下道:“娘娘恕罪,下官——”
我不及她說完,已走下來扶了她,道:“禦醫請起,本宮此番請你前來,實是有一事相求。”
上官晶道:“娘娘貴為皇後,下官實不敢當。”
我道:“靈芸對本宮有些誤會,絕意不肯見本宮,本宮想著當日既然靈芸肯托付你此事,想必你與她關係非淺,今日本宮唯有請上官禦醫代為轉達,還請禦醫答應。”
上官晶忙道:“娘娘言重了,下官定當奉命前行,隻是不知娘娘所傳何物?”
我拿了身邊一包袱道:“此棉袍是本宮親手所製,一針一線皆含了本宮一片心意,請禦醫轉交靈芸。靈芸現今是太後身邊的三等宮女,一應用度皆不能保,這包銀子便用來打點之用,也免她少受些苦。”
上官晶一一接下,踟躕道:“靈芸的脾氣皇後想必也是所知,若是她。。。”
我明白她意,隨道:“煩請上官禦醫千萬莫要提及本宮,隻說這是你的一片心意即可。”
上官晶詫異道:“娘娘此舉實在令下官費解,如何不趁機解釋清楚呢?”
我苦笑道:“靈芸那倔脾氣可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你隻說這些是你自己的便可,本宮不求她諒解,隻盼她早脫苦海。”
上官晶望了我道:“下官明白,娘娘放心。”
轉眼已是正月十六,各地方選拔了的秀女雲集京都,自辰時由西華門入宮,先由內務府層層篩選,餘下的女子皆自長信宮內候旨,等著帝後的召見。
長信宮內,纏枝牡丹翠葉熏爐內兀自燃著迷迭香,煙霧嫋嫋,盤旋著殞於軒峻壯麗的大殿內。
鏤空金漆雕龍椅上,孤偃身著玄色朝服,頭戴冕冠,端坐殿上。
我亦是著了牡丹鳳凰紋絳紅朝服,頭戴六龍三鳳冠,坐於孤偃一旁。
張懷安上前稟道:“鹽州禦史蕭玉聲之女蕭婉冰,年十七,覲見。”
言罷,一著了流彩暗花雲錦宮裝,身材玲瓏的女子上前,跪道:“民女蕭婉冰參見皇上、娘娘,願皇上萬歲萬福,皇後千歲吉祥。”
“抬起頭來。”孤偃冷道。
蕭婉冰依言抬首,殿下距寶座有幾丈之遙,此時並未能看清她的容貌,隻是隱約見著似是鵝蛋臉麵,皮膚白皙。
一旁孤偃又道:“可讀過何書?”
蕭婉冰道:“回皇上,民女隻讀過《女則》與《女訓》,略識得幾個字而已。”
“恩。”孤偃抬了手,道:“冊封為禦女。”
此語一出,我心下倒大吃一驚,雖是個正七品的禦女,然尚未侍寢竟能被冊封卻是曆朝曆代均未出現過的。
張懷安愣住,小心問道:“皇上,可是直接冊封麼?”
孤偃無謂道:“反正早晚都要冊封,又何必那麼麻煩!”
張懷安自不敢再問,隻好依言宣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