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牧謠與雪球一夜好眠,睡到將近午時才起。
她簡單束好發,換了男裝,便摟著雪球到客棧酒樓吃午飯。也許是還有些早,吃飯的人並不多,她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福源客棧”地處京城最繁華的街市,而這個視角正好可以將街道上的情況一收眼底。
在坐等小二上菜的空閑裏,她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發現她對麵那張同樣靠窗的位子上,一位身著白衣的翩翩公子,正在自斟自飲,那公子相貌生得極好,麵如冠玉,清秀俊美,一雙丹鳳眼更是妖媚迷人。若說青冥公子長得還算清俊,那這位公子的長相就是妖孽。
奚牧謠此次來京城,目的之一就是想見見她那未婚夫,所以每每遇到年輕的漂亮公子,她都會多瞧上幾眼。
興許是她的目光太灼熱,她竟看到對麵的公子漾起迷人的笑容望著他,將手中的杯子一舉,做了個邀酒的動作,然後一仰頭將整杯酒喝下,動作優雅散漫,一雙鳳眼魅惑地看著她。
奚牧謠心中一顫,發現自己桌上除了茶什麼也沒有,隻好端起茶杯也學他一樣,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一口喝下,對著男子擠出了個怪異的笑容,便轉頭看向窗外,心裏卻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不由暗罵:真是妖孽,長成這樣就算了,竟還用這樣的眼神看人,不知會有多少良家婦女被禍害。對,簡直就是禍害,幸好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否則,真得撞牆去。
“這位小公子,一人獨飲實在無趣,不如咱們同桌對飲可好?”牧謠聽得說話聲轉過頭,見那白衣公子已端了酒菜坐在了自己對麵,一張迷人的笑臉讓奚牧謠實在無法開口拒絕,隻能點頭應好。
雪球無聊正吊著櫈子蕩秋千,見到有生人過來,便警覺地跳到牧謠懷裏,眨巴著大眼睛看向來人。
白衣公子乍見雪球,不由愣了一下,隨即展開他那招牌笑容:“嗬,想不到小公子竟還養著這般有趣的小東西!”說著上下打量著雪球,眼裏流動著探尋的光芒。
“公子說笑了,它可不是我能養的,它是我的朋友。”牧謠看了一眼正在撓癢癢的雪球,眼含真誠。
她說的是心裏話,雪球是她從小到大的夥伴兒。“浴雪山莊”雖然人多,可是能玩的除了哥哥就是下人。哥哥常年外出,下人們根本就不敢放開和她玩,隻有雪球可以肆無忌憚地和她鬧,它會用雪丸子打她,會生她的氣,會搶她吃的,最關鍵的是,她的心事說給它聽,它不會告訴別人,所以說雪球是她可以交心的好朋友,一點兒也不假。
白衣公子一聽,臉上神情稍頓,便以更燦爛的笑容看著奚牧謠:“哈哈,小公子果然是妙人,竟和猴子做朋友,這樣的真性情就是在下也自歎不如!”說著右手拿起酒壺將牧謠麵前的杯子斟滿,雙手舉起酒杯:“能與小公子相識是在下的榮幸,這杯酒在下先幹為敬!”說完又是一口飲盡。
奚牧謠被他一口一個“小公子”叫得頭疼,便也端起酒杯:“我姓牧名謠,你叫我牧謠便是。”說罷,也一口喝幹杯中酒。
那公子一聽更樂了:“在下‘無塵’,牧謠兄弟這性情甚得我心,真是相見恨晚,今日有緣咱們不醉不休!”說罷,吩咐正在上菜的店小二再拿兩壇酒來。
無塵!奚牧謠見此人白衣白麵,果真是不染塵埃,隻是不知道這金玉其表的裏麵是否當得起這“無塵”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