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安不知究竟,隻連連點頭,“認識認識!”
“那你們知道,我住在哪裏麼?”
“裏麵,裏麵!”其中一個手指著大門內,“一零八幢!”
“好的,謝謝你們。”段之青心裏默念了下,朝他們點了下頭以示感謝後,便又拄著拐杖往裏走了。
走了好遠,兩個小保安才回過神來,麵麵相覷道:“這是段爺?!段爺回來了?!”
“你也看見了?!”另一個一臉驚惶,“我他媽還以為是見鬼了!”
“可是段爺怎麼變這樣了!”
……
一零八幢,那應該是門牌號了。段之青一幢幢的摸過去,終於摸著了。
眼前的房子並不顯陌生,看來是對的,他走上台階,按下了門鈴,隻是不知怎麼地,心裏又有點緊張起來。
他握著自己的尼龍袋,生怕待會開門的人又告訴他,你找錯地了,我並不認識你。
門很快打開,段之青站正了身體,看著開門的那個女人。
而那個女人,在見到他的那一刹那,整個表情都僵住了。
那人女人穿著裙子,綰著頭發,比記憶中的瘦,也比記憶中的老,可是他知道,這就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原來他也總是想不起她的名字,可是就在這一刹那,他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個名字,他不能確定,便隻能試探著喊道:“平安?”
隻是這一聲剛喊出口,他就看到眼淚一下子就從那女人眼裏溢出。
然後便是哭著向他撲來。
“阿青啊!”
……
段之青回來了,別墅內的人們,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段之青依然想不起所有,可是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他卻自然而然的喊出了他們的名字,並且確定,他們都是他最親近的人。
而這裏,也正是他尋了很久終於尋到的地方,那個名字,謂之“家”。
洛平安自確認段之青是真的回來後,便轉身把自己關進了房間,然後失聲痛哭起來。盼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以為所有的希望都已破滅,誰知突然間,一開門,卻看見他出現在了自己麵前,多麼像是一場夢。她不敢相信,可是不能不不信,身體是實的,溫暖是觸摸的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巨大的喜悅讓人難以承受,而她隻能通過痛哭來釋放自己。
外麵的吳媽見著,抹了一把眼淚,對段之青道:“段先生,你進去看看吧。你消失的那段日子,平安她一個人撐著不容易。”
文虎也是紅著眼睛點頭。
段之青站起身,便向房間走去。隻是剛要敲門,洛平安卻開門自己出來了。
臉上的淚水早已拭去,隻是眼睛還是通紅一片。她不能一個人待太久,段之青的腿傷了,記憶也有損,一切,還得她來主持。所以哭完後,她拭去眼淚,打起精神開了門。隻是沒想到,剛出門就看見段之青站在門外,於是一下子控製不住,眼眶又濕潤了。
段之青看著,心裏莫名有些難過,他猶豫著伸出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輕聲道:“不哭了啊,我回來了。”
這麼一說,洛平安眼淚又掉下來了。
他不在,她可以為他撐起一切,可是他回來了,她寧願隻站在他身後。
這時,又哭聲傳來。
文虎一驚,衝進了房間,是妞妞睡了一覺醒來了。
段之青聽到孩子的哭聲,一顫,轉身就尋向望去,等文虎把妞妞抱出來時,他的眼睛就在她的身上挪不開了。
妞妞一歲多了,穿著鵝黃色繡小藍花的連身裙,紮著兩隻羊角辮,臉上應剛睡醒顯得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肉乎乎的小手正揉著一隻眼睛。看到陌生人後,也忘了揉了,隻定定的盯著段之青看。
“這是妞妞,我們的女兒。”洛平安抱過妞妞,對著段之青道。
女兒?段之青看著眼前的小人兒,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心頭滋生。
“妞妞,叫爸爸。”洛平安又對妞妞道。
妞妞依然盯著段之青瞧,卻沒有叫。
“你要抱抱她嗎?”洛平安問。
段之青怔怔的點了點頭,伸出了手。妞妞也沒有拒絕,隻是被抱著後,始終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表情有些嚴肅,皺著眉頭,帶著些警惕。
段之青看著這麼個小人兒,隻覺可愛極了,他仔仔細細看著她的眉眼,心裏生出了想要交流想要親近的迫切欲-望,然後,情不自禁就露出了一個笑容,又輕輕喊了聲,“妞妞。”
妞妞見他笑了,頓了一下,像是終於認可般,眉頭舒展開了,然後嘴一咧,露出兩排小牙齒,也眯眼笑了。
“爸爸。”她甜甜糯糯的喊道。
一瞬間,段之青的心化了,臉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
……
回家了,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