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懷安公主轉過頭來,眼睛一轉,視線從躺椅上瑟縮在張氏懷裏的謝清蓮,慢慢轉到目光躲閃的張氏身上,再右移,看著一派落落大方,氣定神閑的謝清影身上,然後快速的瀏覽一番眾人的臉色,最後把目光對準了站在自己右側的謝清影身上。
這名女子的氣質好特別。懷安公主是當今聖上的唯一根苗,從小都是在眾人的嗬護備至中長大,自然而然從內心裏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可是這位據說是小小的四品侍郎的嫡女身上,竟然也有這樣能與自己媲美的氣場,這,可就是一個不得不認真對待的問題了。
“你是謝思遠的女兒?為何從前本公主從未見過你?”懷安公主突如其來的話一應眾人反應不過來。
謝清影微微一怔,輕輕一福:“公主金安,清影正是家父的嫡長女,名叫謝清影。從小和娘親墨氏在鄉下老家代替家父在祖父祖母麵前行孝道,兩個月前才動身來京。回侍郎府不過區區二十日光景,所以公主才沒有見過臣女。”
“原來如此,謝思遠這孬種竟然有你這麼漂亮大方,又氣質高貴的女兒,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歹竹出好筍。看來,他也不全然是那麼的一無是處。”
謝清影:“……”
此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麵麵相覷,謝思遠臉上清白交錯,敢怒不敢言。
“怎麼?可是還不服氣?哼!”懷安公主一聲重重的冷哼,絲毫不給他留情麵:“你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之的,不靠著自己努力步步為營,卻一心借著女人的裙帶關係往上爬,這樣的人不是孬種是什麼?”
此話一出,張氏的臉可就徹底的變了,一股恨意立刻顯現,又迅速的低下頭,掩蓋住臉上的恨意。
“好了,本公主沒興趣管你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說看?”懷安公主說著話,揮退一直在旁邊候諭的侍衛,轉身坐到小侯爺身邊,看著戰戰兢兢的大夫為他治傷。
謝思遠勉強吞下滿心的苦澀,往前幾步,小心的把事情的經過一字不漏的說給公主聽。
“清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得此時,終於找到說話機會的墨氏小心的挨過來,輕搖著謝清影的手問道。
回頭看看墨氏,還有那一臉寒霜的趙王世子,小聲的回答:“清影也不知,適才二妹妹說困倦,清影便去了地窖取了些鮮果,一回來,就看見父親和母親到了此地。娘親放心。”
“好你個謝思遠!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你張氏未婚先有孕生下孽種,現如今分明是你那孽種前來勾引本公主的麟兒炳文,你竟然還反咬一口。”懷安公主砰然大怒,伸手一揮,桌上的果盤燭台當即傾倒,水果滾落一地。
“我沒有,我沒有勾引他。我都睡著了……”再也沉不住氣的謝清蓮嚶嚶哭泣著嚷嚷,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她,感覺天地突然倒轉一般,直覺的開口否認。
懷安公主如刀般的眼神從謝清蓮身上刮過,帶起謝清蓮一連串的顫栗,不由自由的住了口:“當真是無家教至極。這樣的場合,有你一個次女說話的份?”
張氏急忙捂住謝清蓮的嘴,跪在地上不停的求情:“公主,小女是一時受刺激,才會和公主頂嘴。此事清蓮也是受害者,萬望公主詳查啊。”說著話,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謝清影心裏一陣冷笑,張氏這招禍水東引可真是高啊!不過可惜,她恐怕要失望了。
懷安公主站起身來,緩緩幾步,來到從她進來就一直瑟縮在角落陰暗處的康王世子李明銳:“正主本公主自然會查,從犯也一個不會放過。康王世子,本公主不想和你說話,你現在回去,讓你父親康王爺來和本公主談,你還不夠資格!”
“公,公主明鑒,明銳當時實在是沒看清采花賊是小侯爺,不,不是,明銳是說,不不不,明銳告辭,……告辭。”在懷安公主怒視的眼神下,無法辯解的康王世子灰溜溜的、連滾帶爬的逃出了睿影居。李明銳離開睿影居前,十分不情願的偷偷望了謝清影一眼,謝清影假裝不知。
她心中一陣冷笑。前世的李明博可是經由此事,不得不把自己被采花賊壞了“名節”的自己娶過門,納為第六房妾室。以至於從此之後,無論自己多麼努力,為他付出多少,依然不能洗脫“不潔”的名聲。
今世因為自己巧妙的交換了一下茶水的位置,中招之人換成了謝清蓮,又巧妙的救下了前世屈死的替死鬼,萬萬沒有想到這所謂的替死鬼來頭如此之大。隻是不知道,這一下,那前世所謂的良人救美英雄李明銳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