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聲輕喚,聖上並沒有回話,看來,今日皇爺爺倒是真的困得早了些。
隨手招來聖上的貼身內侍,小聲的吩咐道:“張公公,小心伺候皇爺爺,他老人家最近總是困覺,你多注意給他保暖。”
李俊茂小心的拿起暖被,幫皇爺爺蓋得嚴實了,才躡手躡腳的退出寢殿外,飛快的跑出大殿,急忙召集人馬,做出一係列針對襄陽王餘部的調查。
在李俊茂離開不久,聖上睜開了眼,發出一聲滿意的輕歎:“唉,俊茂這孩子,終究是太過年輕,也不知道孤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多久,但願,他能平平安安的把南國治理好,也不枉費孤的這份心意。”
“聖上。”牆角邊上小心的出現一老內侍,正是常年伺候聖上的張公公,仔細的瞅著聖上的臉色,小心的應和著:“聖上,依老奴來看,殿下雖然年輕,不過能從戰場上三進三出比丘國,殺得比丘國主動進獻,這本身就是很有能力的表現。試問,除了殿下之外,還有哪一位世子,能做到殿下這樣的功績?這,可都是聖上慧眼識珠,挑中了殿下。”
“唔,你說得確實在理。”聖上高興的說道,從椅子上坐起:“你吩咐下去,讓我們的人,盡快找到安陽郡主。俊茂這孩子,和孤當年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他更幸運些,至少,安陽郡主到現在,依然還活著……”
“是,老奴這就吩咐下去,命人全力搜查。”張公公輕輕的退了下去。
出了寢殿,張公公快速的穿過重重宮闈,東拐西繞,來到一座偏殿前。
偏殿內時不時的傳出一陣幽雅的琴聲,琴聲悠遠綿長,似乎正無聲的訴說著對戀人的思念之情,隨著春日的清風,飄飄揚揚。。
輕輕的叩響偏殿的門扣,不過須臾,殿門輕響,被人從裏麵拉開,張公公閃身入內。
“老奴拜見慕容大人。”張公公走進,急忙跪下請安。
“張公公今日來此,可是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偏殿內傳出一陣幽雅的琴聲,伴隨著琴聲響起的,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年輕男子的聲音:“有什麼事,是聖上吩咐慕容秋去做的?盡管直說。”
“是,慕容大人。”張公公小心著措詞,並沒有抬頭:“聖上吩咐下來,希望暗影幫暗中全力配合殿下,尋找到安陽郡主,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安陽郡主的安全。”
慕容秋彈琴的手突然頓住,片刻之後,雙手在琴弦上重重一按,琴弦發出一陣刺耳的鳴音,這股難聞的琴音刺耳得嗡嗡作響,久久不絕。
他猛的站起,大踏步走到張公公的身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抿得緊緊的薄唇無言的釋放出強烈的憤怒,雙目死死的鎖住張公公的一切退路:“為什麼,他有事不親自和秋說?反而要你轉告?”
張公公把頭垂得更低,平穩的回答:“老奴不知,老奴不敢揣測聖意。”
“哼!依秋看,你的膽子倒是大得很。”慕容秋說完,挺直身板,又轉身隨意往琴前一坐:“罷了,既然如此,你回稟聖上,秋知道該怎麼做。”
“是,老奴這就回稟聖上,老奴告辭。”張公公說著,緩緩的退出偏殿外。
“清影,你到底在哪裏?”慕容秋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幾許迷茫:“好希望,能重回我們最初相逢之時,要是能重活一回,該有多好。那麼,我慕容秋,一定不會放你走……命運弄人……”
慕容秋靜靜矗立,直到夜色降臨,才從這場沉迷中清醒。快速的換上一身玄衣,掩好門窗,掀開珠簾後麵的床榻上的被褥,在牆邊輕輕一按,一個地下通道緩緩的出現。
慕容秋將被褥高高拋起,徑直跳進地下通道,消失了蹤影。
通道口緩緩掩上,被褥從空中緩緩落下,自動攤開,恢複了原樣,仿佛一切都和片刻前沒有絲毫的不同。
落入通道內的慕容秋急速前行,在黑暗中並沒有絲毫的不適,快速的奔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他突然在一拐彎處站定,在牆壁上一陣輕拍。
又一陣的機括聲響起,前方出現一個僅僅可以容納一人進出的坑洞,一股冷風從洞外吹拂進來,帶著春日特有的花香,令人不由得頭腦一輕。
慕容秋閃身躍出,洞口緩緩在身後關閉。
外麵,是一大片野地,開滿了各式各樣的野花。身後數十丈外,正是京都那高大巍峨的城牆。
慕容秋並沒有回頭,而是身形連閃,輕若無物的身形飄忽不定,迅速的從原地消失,帶起一縷黑煙,迎著太陽升起的方向,逐漸遠去,飛快的消失在視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