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佰四十七章(1 / 2)

……都說琴隻有在自己靈魂真正臣服的主人麵前才會展露琴魂,可夙桐明明已經故去,為什麼他的琴,竟會重新有了琴魂?

除非……除非……

除非彈琴的人就是夙桐!

——[人固有一死……這些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小羽你不用難過,更不要去怨恨誰。]——[隻要小羽你還活著,我就和你一起活著。]——[請相信我一直與你同在。]傾羽恍惚想起當日垂死的自己誤入虛空冥府的時候,那人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真的是他嗎?難道夙桐當初並沒有死?

話說回來,鳳鳴做事素來不喜不按理出牌,既然可以用自身的魂魄去封鎖他的記憶,那麼他也完全有可能用某種方式放夙桐一條生路……

至此傾羽總算明白,當初他命垂一線,在虛空冥府遇見夙桐的神識時他為何會交代自己,千萬不要恨鳳鳴。妖如果死了是會灰飛湮滅的,根本不能通過殘留的神識徘徊在虛空冥府裏,也就是為什麼當時他在虛空冥府沒有看到漓淵和其他師弟的原因,因為也許他們真是死了。而那日他得以再見夙桐,還有夙桐當時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甚至今日聽見他的琴魂……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夙桐並不曾灰飛煙滅,甚至還有可能活在這個世間!

隻是今夜的事和夙桐又是什麼關係?還有妝衣和鳳鳴呢?為什麼他們會放出魔宗的最高級求援暗哨,難道他們都如時雨擔心的那樣,遇到了什麼危險嗎?

雖然不明白個中緣由,但傾羽卻越想越慌亂,他覺得自己再也坐定不住了!先是時雨自稱知道避雷珠的線索,然後妝衣被劫,再是他忽然找回二百年前被鳳鳴轉改的記憶,現在又叫他聽見了夙桐的琴魂……仿佛他所有已知的、未知的線索都有了某個共同的聚點,在以一種飛轉的速度前進著,離他所渴望的真相越來越近,並將在自己不遠的前方交集。

“雨刑司。”他用茫然無焦的眼眸望了時雨一眼,語氣卻無比堅定:“你我要找的人,就在這琴音的發源。”

……

姹紫嫣紅是風月之地,昔日教坊裏授課學得自然也都是些風月之曲,而《河廣》這個曲子說的是耕作,加上多處變調,原本妝衣彈得並不熟悉。但她救人心切,整個心思都致誌在她手裏的那張冰魄琴上。不知不覺地,甚至連妝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支曲子在她指下已經越奏越順,彈指間盡是暢動的琴魂!這強大的琴魂如若一把彌天巨傘,不覺已罩在整座播月城之上,其聲錚然更是呼之欲出,正如它的曲名一般,浩浩湯湯大河之廣,流過千古風沙烈日——雨旱河床!

妝衣手抬指落,一曲未完,就聽一個雌雄難辨、赫赫嘹亮的和聲叫響在陰霾的雨霧上空,朗聲頌道:“聖魔霸邪,魑魅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