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薛秦喊道,“有一條路!”

薛秦撥開眾人,蹲下身子,推開牆角半人高的地方的一扇像垃圾通道一樣的小翻蓋門,門的大小剛好能容下一個人進出,即使是這樣的地方竟然也需要密碼,他大聲喊道:“進去,都進去,快!”

何晴和王峰麵露懼色,他們對於這扇小門的恐懼竟然不亞於麵前的那群怪物。

“快進去,難道你們想被那群怪物殺掉嗎!”薛秦嘶吼道。

就在他們猶豫之際,怪物們已經近在咫尺,薛秦用鋼管製止著怪物前進。何晴咬咬牙,第一個跳了下去,王峰和陳樂緊隨其後跳了進去,薛秦最後一個鑽進小門,然後將門關閉。

小門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薛秦剛進去就馬上將身子躺平,再將雙手雙腳並緊在身體兩側,就勢順著一條光滑的通道向下飛快地滑去,通道又黑又長,裏麵散發著淡淡的味道,死亡的味道,通道的盡頭也許就是地獄。

◆第三時期:潛伏

薛秦是最後一個著地的人,他摔在一塊軟軟的東西上,但是並沒有聽到其他人喊疼的聲音,通道的盡頭那股死亡的味道更濃了,血腥氣、腐肉味,還有嗆人的焦糊味道。眼睛還未完全適應黑暗,薛秦用手摸索著,粘稠的東西沾了他一手都是,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大聲地喊叫。

“閉上眼睛!沒有我的命令前,千萬別睜開!我會牽著你們的手帶你們離開這裏!”

薛秦首先撥開障礙物走到何晴身邊,拉起她的手,然後讓他們幾個手牽著手跟著自己的腳步走。

“為什麼要這樣?”陳樂不解地問道,他剛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憤憤地罵了一句。

“別問這麼多,跟著走就行了!”薛秦不耐煩地說,“就快到了,我在輸入清理通道大門的密碼呢!”

可是他越是如此,就越是引起了陳樂的好奇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偷偷地睜開了眼睛,而在他眼前出現的竟然是——無數具屍體,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一個圓形的房間裏,有的就像癌症實驗室裏一樣有著蠟黃幹枯的臉,顯然死前受盡了病毒的折磨;有的則是被剖去內髒,空蕩蕩的胸腔張開著,露出白森森的骨頭;而更多的是不成人形的屍塊和章魚一樣的觸角,它們就像真的軟體動物一般,即使被刺穿、被肢解,卻依然活著,發出難聽的呼嚕聲,緩慢地蠕動著。

陳樂的慘叫聲驚得何晴他們也睜開了眼睛,就連作為警察的陳樂都嚇得手足無措,更何況一個女人,何晴嚇得幾乎暈厥過去,她軟倒在薛秦的懷裏,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陳樂用手指顫抖地指著那些屍體,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一具已經僵直的屍體高擎著手臂,他找到了剛才差點兒絆倒他的東西。

薛秦冷冷地說:“有什麼好意外的?我們總需要一個處理廢棄試驗品的地方,每天因病死去和被摘除器官的克隆人將被丟入這個焚屍爐裏——但是我們這裏是醫院是藥廠是實驗室,非常注重衛生,所以每天都會清理一次焚屍爐。這空氣中彌漫的氣味就是證據,今天工人們也有認真地清理,而這些屍體顯然是有人在下班時間之後又丟進來的!”

說完,薛秦攙扶著何晴從清理通道離開,在岔路口,他再次選擇了與第三控製室相反的路,並且找到了這一地區攝像頭的位置將其關閉掉。

“第三控製室應該走那邊!”王峰再次提醒道。

薛秦輕撫著縮在懷中瑟瑟發抖的何晴,說:“事態已經發展到我無法控製的地步了,我要先把你們送出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有一個通向地麵的後門,從這裏離開地下室之後,可以直接走出公司。”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險的!”陳樂口氣堅定地說。

“我也是。”王峰跟著說。

“至少要把何晴送出去……”薛秦說。

眾人無語,默默地跟著薛秦向後門走去。

通向後門的階梯很長,薛秦攙扶著何晴拾階而上。這裏很少有人涉足,在地麵上殘留著一些粘液的痕跡,像是一路拖到外麵,那些奇怪的屍體大概就來源於此,那些沒有真正死去的實驗克隆體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從這裏逃走了。

薛秦替她打開門,微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並用讓她出去找人幫忙為借口讓她離開,何晴這才勉為其難地轉身走出去,透過門可以看到點點星光的夜空。她剛剛邁出第一步,便仰麵倒下了,快到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甚至沒有來得及扶起她,她躺在台階上,腦袋上被開了一個大大的洞,血滲了出來。

薛秦躲在門框後向外張望著,對麵大廈頂樓有一個紅點兒在閃爍著,他憤恨地罵道:“該死的,是狙擊手!樂樂,為什麼不通知你們的人住手呢!”

陳樂懊悔道:“剛才在跳進焚屍爐通道的時候,翻蓋的門刮掉了我的竊聽器,我現在沒辦法和他們取得聯係了。”

薛秦揚起頭,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後突然衝到陳樂身邊奪走了他的手槍,舉起手槍,對準王峰的腦袋。

“你瘋了?”陳樂上去想奪回手槍。

薛秦將槍口挪到陳樂身上,吼道:“別動!”然後再次將槍口對準王峰,狠狠地說:“王峰,幕後黑手的內應就是你吧?”

王峰舉著雙手,嘴角牽出一絲僵硬的微笑,道:“薛總這是怎麼了,你說什麼呢?”

薛秦將子彈上膛,揚了揚眉毛,說:“不肯說實話,嗯?開始我就覺有些奇怪,主控製室那麼多顯示屏,怎麼偏偏是你在最適合的時候,看到薛莉會出現的那個屏幕?而且當時薛莉又為什麼會直直地盯著攝像頭所在的位置?我試著用巧合說服了自己,但是如果說看到薛莉是巧合,那麼薛莉的發帶出現在會出問題的溫室門口就不會是巧合了,所以離開溫室後,我故意向相反方向走,焚屍爐通道是唯一沒有攝像頭的地方,當時唯一說出來我們準確去向的人就是你!”

薛秦一手握槍,一手扯下王峰胸口的黑色別針,把它交陳樂,道:“如果我的猜想沒錯的話,你把這個帶回去檢查一下,就會發現另一種新型的竊聽器。我本想將何晴安全送出去之後再揭穿你,隻是現在不用了!”

陳樂接過別針,順便拿回了自己的槍,將槍口對著王峰,喝道:“薛莉在哪裏?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王峰知道都敗露了,於是投降道:“是……”

這卻成為了王峰最後一句話,他的腦袋被一根黑綠色的尖刺貫穿了,尖刺如來時一般飛快地收了回去,回到一個人的手指上。那個人舔舐著自己手指上混雜在一起的血液和腦漿露出很享受的表情,隨即將目光投向薛秦和陳樂,一甩手,五根黑綠色的指甲刷的一聲伸張出來。自他身後又走出七八個人來,伸出鋒利的指甲向薛秦他們逼來,如那些章魚怪一樣,這些人形怪也戴著紅色項圈,就是這個使得他們不得不服從命令。

身後有門卻出不去,遇到狙擊手他們會死得更快,想要活著必須和這些怪物搏命。薛秦再次抓起鋼管向怪物們衝去,可是這次他卻撲了個空,他的目標怪物閃躲開了,他轉身想要攻擊另一隻,卻被怪物堅硬的外殼給擋住,在退後時險些被指甲刺中。

“快接近完全體了!”薛秦驚歎道,“它們有著比剛才那些章魚怪更敏捷的身手和更高的智商,也更像人類了!想要殺掉它們還是要毀掉核心,繼續向它們開槍,打掉胸口的外殼!”

陳樂向最近的一隻怪物連開五槍,怪物的胸口被打得冒著紅光,薛秦看準時機猛地將鋼管插入怪物的核心中,怪物哀號著倒下。其他怪物再不敢懈怠,蜂擁而上,揮舞著利爪頻頻發動攻擊,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兩人隻能邊閃躲邊攻擊怪物,已經越來越接近後門了,再走幾步他們就有可能被對麵樓上的狙擊手看到!

就在陳樂換子彈的間隙,一隻怪物在其他同伴的掩護下向他衝來。薛秦見勢一轉手,將鋼管豎直,將其由後背插進怪物的核心。可是陳樂的小腿卻已經被怪物的指甲刺中了,他馬上感覺到那條腿麻痹了,怪物的指甲上一定有劇毒。

“你快逃,我不行了!”陳樂躺在地上,嘴唇發抖地說。

薛秦竟然俯下身子背對著那些怪物,他將醫療箱放在地上剛好擋住了陳樂的頭,讓他看不到怪物的情況,然後利落地從其中取出醫用手套、兩個針管和兩瓶注射劑,將針頭安在針管上,輕輕彈掉注射劑的蓋子,熟練地將藥水吸入針管,再取出酒精消毒後為他注射了兩次。

薛秦有條不紊地摸索著陳樂的口袋,從中取出打火機,燒著的火苗在安裝好的手術刀刃上遊走著,坦然自若地說:“給你注射了麻醉劑,不久你就會睡著,那時候就不會感到疼了。怪物的指甲裏有毒,我必須切除你腿上的一些肌肉組織,我不會傷及你的筋脈,不過術後走路可能會有點兒跛。”

說罷,薛秦跪在地上,撕開陳樂的褲子,開始進行手術。

“那些……怪物……”陳樂迷迷糊糊地說,怪物還在,怎麼能做手術,這不是找死嗎?可是麻醉劑已經開始起作用,他抵抗不住沉沉睡去,在睡著前,他感覺到有很柔軟的東西扶著他的傷口,痛楚立即消失了,他好像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和怪物的哀號聲。

◆第三時期:基因

十五分鍾之後,手術完成了。薛秦用袖子擦了擦汗,用紗布為陳樂進行簡單的包紮,現在也隻能做些簡單的緊急處理了,所以他必須快點兒解決這裏的事情再回來救他。看了一眼陳樂熟睡的安詳臉龐,薛秦站起身子,揉了揉跪麻的雙腿,越過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怪物屍體向前走去。

沿途薛秦沒有再關閉攝像頭,他等待著和幕後黑手的交鋒,在通向第三控製室的路上並沒有遇到其他怪物。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然後向後退了幾步,鬼知道門後會出現什麼東西,門開了,一片血紅映入眼簾,地上大片的血跡紅得驚心,血泊中心靜靜地躺著一隻泰迪熊。他大步走進血泊中,戰戰兢兢地將泰迪熊從血水中撈起來,這些血是不是人的血?是不是薛莉的血……

這時背後的門吱呀一聲響,他轉過身看到了一個穿著淡綠色裙子的女孩逃走的背影,頭上隻剩下一邊的發帶。

“薛莉,等等我!”薛秦拿著泰迪熊向薛莉逃跑的方向追去,“薛莉,別跑了,是爸爸啊!”

薛莉沒有因為薛秦的呼喚而停止逃跑,她閃身進入距離第三控製室不遠的細胞庫的大門中,薛秦追到門口,他試圖打開燈,但是聲控燈仿佛是失靈了,站在漆黑房間裏的淡綠色連衣裙的嬌小身軀是那樣顯眼,薛秦大步走過去將薛莉摟緊,哽咽地說:“薛莉,沒事了,爸爸在呢!”

“爸爸,抱抱。”

“爸爸,抱抱!”

薛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灌入腦子裏,黑暗中出現了無數個穿著淡綠色連衣裙的身影,她們有著同樣的裝束同樣的臉,她們一邊用稚嫩的聲音呼喚著爸爸,一邊向薛秦走來,將他團團包圍。

薛秦驚恐地瞪大眼睛,他懷中的“女兒”將一把匕首刺進他的小腹又拔了出來!鑽心刺骨的疼痛讓他蜷縮起身子,他用詫異的目光望著“女兒”。

薛莉握著匕首的小手已經被血染得通紅,她冷冷地說:“你……不是我爸爸!”

屋子在這一瞬間變得燈火通明,在眾多女兒後麵出現了一個窈窕的身影,房婷穿著那身黑色的長裙款款走來,她冷笑道:“喜歡我為你準備的Party嗎?”

薛秦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哼笑道:“幕後黑手是你,我一點兒都不會感到奇怪,和我離婚你知道能得到一半的家產,如果我死了,所有家產就是遺產都歸你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你把我的女兒怎麼樣了!”

房婷厭惡地啐了一口,道:“莉莉是我和薛秦的女兒,不是你的女兒!”

薛秦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房婷的呼吸因為憤怒而變得急促,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怒斥道:“你根本就不是薛秦,你隻是薛秦的克隆體!”

薛秦揚了揚眉毛,裝出一副很冤枉的樣子,說:“婷婷,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我是薛秦啊!”

“你少在這裏惺惺作態!”房婷怒道,“就算你們有一樣的臉,一樣的血型,一樣的DNA,你也絕不是薛秦,你們的眼神不一樣……還有,薛秦他愛我,而你不愛!”

薛秦歎了口氣,道:“果然還是騙不了最親的人,沒錯,我是克隆體,真正的薛秦兩年前就死了。”

雖然心裏一直這樣確認著,但是突然得到了證實房婷還是感到悲痛不已,另一個人走出來扶著房婷的肩膀,讓她在自己胸前哭泣。

薛秦冷笑道:“房婷不懂醫,原來她背後的技術支持是你啊,張肖!”

“我可不願意這輩子都做你的司機!”張肖指著薛秦道,“我明明有能力,而你卻不肯給我一個合適的位置,所以我隻能自己去爭取!”

“你想怎樣都行,我的女兒在哪裏!”薛秦厲聲道。

“她是我的女兒!”房婷反駁道,“我當然不會讓我的寶貝女兒遇到危險,她現在正在家裏看動畫片呢,你所看到的所有‘薛莉’都是克隆體。”

“你抽取了薛莉的組織細胞?”薛秦恍然大悟道,薛莉手臂上的針孔根本就不是什麼預防針留下的痕跡。

張肖壞笑道:“為了除掉你,我們計劃了很久,雖然你為什麼會有真正薛秦的生命體識別芯片還是個謎,但是你擁有一切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我們用法律告不倒你,所以隻能殺了你,再用一個克隆體代替你,就如你當年代替薛秦一樣,你這個卑劣的克隆人。”

說罷,張肖拍了拍手,細胞庫中的幾扇大門打開了,門後湧入大量的克隆體怪物,最初的章魚怪,長手指怪物,甚至還有一些拿著刀槍的完全呈現人形的。

“卑劣?”薛秦不禁失笑,“若說卑劣的話,還有人能比薛秦本人更卑劣嗎?我為什麼能掙脫項圈的束縛殺掉薛秦,你們不想知道嗎?”

他的話顯然引起了張肖的興趣,他示意怪物們暫緩動手,眯著眼睛問道:“婷婷是從兩年前發現你的改變的,如果猜測沒錯的話,真正的薛秦在兩年前就死了,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薛秦冷笑道:“那就要從克隆人何晴留給我的線索說起,她保存著何晴的記憶和感情,所以想提醒我危險,讓我離開。可是,我沒有福爾摩斯一樣的腦子,她留給我的‘>’,我真的沒有看懂,但是當我看到章魚怪的時候,我就恍然大悟了。‘>’不是一個字的起筆,而是一個圖形的起筆,那就是‘五角星’,想一下畫五角星是否是由‘>’開始呢?那麼提到‘星星’,我首先會想到的就是‘星辰微粒’!你們在克隆人體內植入了星辰微粒使他們發生了變異吧,這做法和當年的薛秦如出一轍。”

薛秦沒有理會房婷詫異的輕呼,繼續如獨白般說道:“其實薛秦很聰明,他是唯一知道星辰微粒真正作用的,星辰微粒確實是來自於宇宙,應該是攜帶了什麼不知名的外星生物的遺傳基因,他發現了這種基因可以改變人類的基因,讓人類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他想要駕馭這種力量,所以用與自己完全相同的克隆人做實驗。可是用了半年時間卻沒有得到任何進展,他幾乎抓狂地將整瓶原液注射進了其中一個克隆人體內——很榮幸我就是那個克隆人。”

薛秦皺起眉頭:“我親眼看到過身邊和我一樣的克隆人因為無法適應星辰微粒的輻射而死,當我被灌進原液的時候,身體裏像是在被火燒,我覺得我已經死了……薛秦非常生氣,將我丟進焚屍爐,那種死亡的氣味竄入大腦,讓我清醒過來,死而複生的我,在薛秦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殺了他,我擁有他所有的記憶和醫術,所以,我為自己做了開顱手術植入了他的生命體識別芯片,然後將他丟進焚屍爐。”

“你為自己做開顱移植手術,你開什麼玩笑!”張肖用一種看著瘋子的眼神望著薛秦。

薛秦指指自己的腦袋,然後鬆開雙手,肚子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他陰笑道:“假如打開大腦也不足以讓我致命呢?”

房婷捂住嘴,驚恐地瞪著薛秦:“張肖,他剛才說他也喝過星辰微粒!”

“而且還是未經稀釋的原液哦。”薛秦“好心”地提醒道,“為了掩蓋事實,我抽取了自己的體液留在細胞庫裏,所以當我看到報紙上說要收回星辰微粒的研究權限的時候,我很擔心會有人發現原液已經被人調包了。所以,你的那些克隆人,不過是我的複製體而已!”

薛秦的雙腳蠕動著,從褲腿裏生長出無數條觸手,他的身型驟然變大,幾乎填滿了整間細胞庫,其他克隆體在他麵前如同螻蟻般不堪一擊,房婷和張肖蜷縮在他的影子裏瑟瑟發抖。

“不互相道別嗎,嗯?”薛秦說。

走出細胞庫之後,薛秦用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處理著現場,當然,他沒有忘記留下足夠的證據來證明進行非法人體試驗的人是張肖和房婷,而他們的死因正是頭部受到重擊。

薛秦並沒有馬上將陳樂送去醫院,而是將他的傷口進行處理之後,把他關進了化學倉庫。在那之前他在焚屍爐入口處找到了陳樂的竊聽器,將其交給王惠,讓她與外麵的警察聯係,讓他們來解救傷員。然後掐算好時間回到化學庫去,因為本氫鈉酶的作用,陳樂將忘記今晚發生的事情,然後就由薛秦灌輸給他另一個版本的事實,作為警察的陳樂可以成為他的證人,而陳樂也將因抓獲元凶而得到嘉獎,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薛秦花了一筆錢作為保釋金,然後開著車一路狂奔到家。傭人們說薛莉一直坐在沙發上等待爸媽回來,直到睡著才被傭人抱回臥室。

薛秦躡手躡腳地走進臥室,他用手指輕撫著女兒額前的劉海兒,目光慈愛而悲傷,他將怎麼對她說她的母親已經死了呢?是的,當他看到與他同時出生的兄弟們被殘殺,當他自己也作為試驗品被魚肉,他真的絕望了,他憎恨這個沒有人性的世界,一次又一次的噩夢都是在回憶過去,他本想借用了克隆母體的身份殺光這些“白衣惡魔”!但是當他看到了天使一般的薛莉,就決定放棄複仇,他要做她的父親。

“爸爸?”薛莉被吵醒了,她看著狼狽不堪的父親皺起眉頭來,“爸爸,你怎麼了?”

“我、我,”薛秦低下頭,咬著嘴唇,他不知如何開口,他不想欺騙薛莉,可是如果薛莉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恨他,會不會再也不叫他爸爸呢?

薛莉坐起身子,抱著薛秦的脖子,輕聲地說:“……爸爸,過去的事不能挽回了,我知道……你一樣愛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