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今日可晚了些,阿公正打算尋你去呢。”一遲暮老人站在屋門前,臉上慈善,倒有一副健朗的體型。
“讓您擔心了,東西我已買齊。”
老者點頭,望向歡喜的矜若,“矜若,和蝶們去尋些鈴蘭來,可願?”
“矜若自是願的,蝶,走吧。”矜若笑答,踏著輕快步伐,發帶與笑顏齊舞之景,煞是迷人,沙婧之體風拂欲傾。
雪青怔怔望著,眼中溢滿了疼惜。
“雪青,莫非遇到上了麻煩?”江天試問道,矜若的病不能耽擱,雪青自是知道的,所以,時間是雪青最在意的,今日晚歸,定是有事阻隔。
“未有,隻阻了厭惡之人接近罷。阿公無須擔心。”雪青說著,拎著藥進了屋。
老者歎氣,滄溟林必須保持與世隔絕,這是不許人發現的秘密。“雪青,五日之後便是你與矜若的生辰了,二十乃花之年,此次就與矜若一起慶賀吧。”
雪青停下,是麼?已經二十了,矜若也有十五了,豆蔻年華了,逃難於此,竟一晃已十五年了麼。
“阿公,矜若一人幸福著便足矣,我無礙。”
江天悲憫的目光從紫色身影上掠過,盯著門外花蝶纏綿,五歲之差,也便有痛苦掙紮與無憂無慮之別嗎?生辰自始隻為矜若準備,甚至還未告訴矜若阿姐的生辰與她是同日,隻是雪青做了決定,無人可以更改。
桃林左側,便是鈴蘭盛放之地,矜若恰如一隻無翼仙子在花間飛舞,巧笑倩兮,似是鈴蘭發出的笑聲。
“璧人妹妹,在此可玩得盡興?”
矜若忽聽見男子之聲,偏頭看去,一男子正扶樹而立,緞帶飛揚,肆意翻飛的發柔而不亂,柔和線條而俊逸的臉上溢著笑,白色衣襟,有黑色花紋籠罩,張揚著狂傲。眼中深邃,卻不見笑意,這人,未真心笑出吧!
矜若失神,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外世之人,心思細膩如她,已看穿來人不似所見般待人真誠,僅是笑就露了破綻。蝶兒們護主心切,紛隨著擋在矜若身前。
引蝶者!莫非這人就是餐英女?
“蝶,回來。”嬌音響起,蝶兒們果真散了開。矜若看著來人,糯糯問:“你是誰?”
“如不介意就叫一聲宸極哥哥吧,那麼,璧人妹妹呢?可否告知芳名?”宸極說著,已走到了矜若身前,凝眸而視,笑意不減。
矜若臉上飛霞,倒為本就蒼白的臉平添了一絲粉嫩而略顯嬌態。“阿姐喚我矜若,宸極哥哥為何在此?”
“尋故人江前輩。”
“原是尋阿公麼?”矜若笑,“即是阿公認識之人,矜若也可帶路呢。宸極哥哥,隨矜若來吧。”
“勞煩妹妹了。”宸極本就為找尋不見而心急,這下便無憂了。
二人前後隨著向竹屋走去,在花林間穿梭著,濃烈花香致人沉迷。
“矜若,你可是從小便住在這裏?”
“是,阿姐說,我們是世外人,不可離開此林。”
“矜若,你是否以花為食?”
“嗯,阿姐說,我們訖花可強體呢。”說著,矜若信手拈來花瓣,輕送入口中,細細咀嚼,無數彩蝶繞體紛飛。
“矜若,你總說阿姐,這個阿姐,究竟為何人?”宸極眼中光芒微閃,進入此林的女子,便是了吧。
“阿姐說,她名為朔雪青,阿姐乃練武奇才呢,若是天下人皆知阿姐實力,定是四方膜拜的,隻是…”矜若神情一暗,如聞悲絲,卻見她搖了搖頭,輕咬碧唇,便重現笑意。如此這般,由悲忽轉喜,是練了多久才能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