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一個個在花悟寂麵前磕了頭,奶聲奶氣地說兩句吉利的話,大多怯生生的不斷瞅著自己的母親。五個稍年長些的男孩站成一排,等著花悟寂考校功課,他們的母親站在一旁,看上去比孩子們還要緊張。
生在王府之家真不容易啊,依蘭默默感歎,父親,本應是孩子成長中最親密的人,可是他們看著父親的眼神中害怕多於依戀。
“依蘭,來,坐過來,見見孩子們,你還都沒見過呢。”正出神間,忽聽花悟寂在叫。
“啊。”回過神來嗔怪地看了眼花悟寂,她可不認為孩子的母親們願意自己來認識她們的孩子。不過花悟寂開口了,總不能當眾撫了他的麵子。
無奈隻能站起身來,走到花悟寂身邊坐了下來,果然,別說孩子的母親,就是府裏年歲稍長些的女人,神色都不自然起來。
“都來見過依蘭母妃。依蘭的學問很好,讓她指點你們的功課。”花悟寂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母妃,在這府裏還沒有一人封妃,哪怕是側妃,甚或庶妃,所有人都愣在那裏,沒有動。無數道詢問的目光盯著花悟寂。
花悟寂當然知道是為什麼,不過現在,他無意解釋。明日,最多後日他就會向皇上求下聖旨,封依蘭為六王正妃,並名正言順舉行封妃慶典。“老二,你如今在讀什麼書?”花悟寂看向年紀最大的男孩。
他看上去大概有十二三歲左右,已經完全像個小大人了,聽父親叫,趕緊上前一步,作個揖“回父王,去年先生講完了春秋,四書五經已經全部學完了。”依蘭那個叫汗顏,也就說他已經讀完全部的典籍,可以參加科舉考試了。不過想想也是,古時,十三四歲考出秀才的大有人在。
(作者有話要講:書是架空的,但是沒有辦法重新創建新的文學體係,隻能沿用。我們盡可能以唐為界限,出現的典籍多為唐以前的。不過作者才疏學淺,有可能搞混,別介意。)
“還讀了些什麼?”依蘭柔聲問。
“這。”他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是女兒身,沒想過要考功名,所以從小讀的書雜,先生讓讀的不好好讀,不允許看的倒常常看到半夜三更。”依蘭笑到。
“哦,說說,你都讀過些什麼?”花悟寂也是一臉的好奇。
“這個不能說,不過要考校四書五經的學問,我倒是真沒那個本事。”依蘭道。“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依蘭突然換了代國話問道。
所有人都愣在那裏。
“依蘭,你什麼時候學的代國話。”花悟寂既驚且喜看著依蘭。
“就在樊城那兩個多月中,我跟著阿龍學的,他曾多次出使過代國,精通那裏的語言。”依蘭依舊用代國話淡淡回道。
“依蘭,我。”花悟寂底了頭笑著搖了搖,“你怎麼會想著學這個的。”
“父親,她剛剛說她是跟著阿龍大人學的。”一同站在那裏的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突然用手指著依蘭大聲道。
“你懂代國語?”依蘭兩眼都放了光,蹲到他身邊,依舊用代國語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花煜齊,今年七歲。”他猶豫了一會兒,也用代國話回答了。
“他的母親是代國進貢的侍女,叫李香蘭。”花悟寂在一旁笑著解釋。
依蘭回頭狠狠瞪了眼花悟寂,站起身拉著花煜齊坐回到花悟寂的身邊,“看來明年要多開兩門課程了,代國語和圖悉國語。”依蘭笑著對花悟寂道。
“我南栗國是泱泱大國,有著輝煌的曆史與文明,為什麼要去學習番邦小國之語。”排在第二個的男孩高聲道。
“小男孩,是誰告訴你他們是番邦小國的?”依蘭笑著反問道,“你有了解過他們的曆史和文化嗎?”
“師傅說的。”他強了句,可是看到父親嚴厲的目光,又沒了聲音。
“其實剛剛提議你們學習別國的語言本是出於軍事目的,你們都是王子,少不得會有為國征戰的那一天,雖說身邊會有參謀,可是最可信的還是自己的判斷,所有的文字被翻譯過了往往會帶有翻譯者的主觀認識,甚至還有錯誤。文字是很奧妙的學問,有時差一點點,意思就會天差地別。”依蘭道,“你們都隻讀了師傅規定的書,有機會可以多看看別國的書,讀原文和譯文,你們會有不一樣的認識的。”
“你看過別國的書?”剛剛高聲質疑的男孩好奇問道?
依蘭笑笑,心想雖說並沒看過這裏的國外著作,可前世,在你們這個年紀,不知道看過多少外國名著呢。“等再大些,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還有,每個國家都有自己輝煌的曆史與文明,都有他們特別的科學與技術,這無關於國力大小。妄自尊大隻會固步自封,這不是作為上位者該有的心胸與氣度。”依蘭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