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可沒有開玩笑。千真萬確,聘禮都放在前院兒了,可是滿滿當當的十幾箱子,奴婢哪裏敢胡說。”知春卻信誓旦旦一句,雲嫿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又想起那一日司徒夫人曾來府上跟大太太密談,難道為的便是這件事?
震驚間,有丫頭來請了她去前頭,雲嫿正滿心的疑惑,便忙不迭的跟著去了前院兒。
大太太正盯著蘇嬤嬤清點禮數,眼見著雲嫿風風火火而來,朝著蘇嬤嬤使了個眼色,方才坐到了主座上。
“來了。”她說,目光盯著雲嫿,一瞬不瞬,直到眼看著她給自己行了個禮,方才勾了勾唇角:“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已經知道了吧?瞧瞧,那都是司徒家送來的聘禮,足足有十箱之多呢!”
雲嫿卻沒動:“母親,請回絕了這門親事,女兒不想嫁人。”
“什麼?”雖然一早便料到她會找來,卻沒想到竟然會這樣直白的拒絕,大太太一時之間竟然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恢複自若。
“好孩子,好端端的一門婚事,怎麼要拒絕了呢?這可是為母千挑萬選幫你選來的啊,那司徒家,無論是家世還是地位,都能配得起咱們趙家。”
“可是...”雲嫿咬了咬牙,強忍下撕爛她那張臉的衝動,用平而緩的語氣道:“可是司徒家的三公子是個病秧子,女兒聽說,大夫都斷言,他活不過及冠之年。”
“嗬嗬--”大太太又是一笑,“傻孩子,那是傳聞,哪裏有那麼虛弱。那三公子我又不是沒有見過,身子的確虛弱了一些,但是根本不像外頭傳言的那麼嚴重,否則我怎麼會把你推過去呢?更何況,生著病又如何,你不從前也一直病懨懨的,養著養著便就好了。”
竟然連這樣的借口都拿出來了。
雲嫿心中不由得越發的惱火,但是又不能夠當著大太太的麵兒發作,隻能勉強維持著表麵的平靜道:“女兒是因為有母親的照拂以及趙家祖宗的庇佑,可那三公子隻怕沒這福氣,女兒實在擔心,所以母親,請您無論如何也要把這門婚事給退了。”
其實明知道請求大太太也沒有用,但是雲嫿還是不肯死心,因為如今的她,除了這一條路,實在想不出旁的法子來。
大太太聞言,笑意越發的深了起來:“可是親事都定了,哪裏能夠退婚,你聽話,好生的回去準備。”
雲嫿的身子不禁顫了一下,望著大太太那張帶著笑容的臉,想要說什麼,卻最終還是忍下了。
大太太是什麼樣的人她一早便清楚,這個時候,就算苦苦哀求也沒有用,她也隻能暫且離去。
她知道,是因為上一回的事,讓大太太的心中有了疙瘩。
哪怕真的相信了雲嫿的確是在府中呆了一夜,但是二小姐為她出麵,卻是大太太的禁忌。
跌跌撞撞的回去了馨月小築,坐在那裏,整個人卻有些魔怔。
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嫁給那個病秧子?可是...她的血海深仇還沒有報,怎麼能夠?更何況,她根本不愛他啊!甚至都未曾見過一麵的人,怎麼能夠成婚呢?
帶著這樣的心思,在窗子前從早晨坐到了傍晚,等到天黑時分,她忽然站起身來,“寶笙,為我更衣。”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作風,既然大太太來這一招,那麼她也隻能用自己的法子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