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天一早,還沒等陸慎言和何裏缽出門去打聽這個“邋遢張”,這邋遢張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王旁每日早上照例是要紮會馬步,活動一下筋骨的,那時候他還正在琢磨,不知道這邋遢張到底有多邋遢,聽得這邋遢張上得門來,馬步也不紮了,徑直就去到客廳
他原想這邋遢張既然冠以邋遢之明,想必是幹淨不到哪裏去,他甚至做好了進來看到一個渾身汙垢的乞丐模樣的心裏準備,哪知道....
這位號稱邋遢張的,竟是一位道骨仙風的老者。
隻見他六七十歲的年紀,須發潔白,麵容清瘦卻紅潤,慈眉善目,目光炯炯有神,身子板直直的,身穿淺灰長袍竟是沒有一點褶皺,不禁讓王旁想起影視劇中的薑子牙。這哪是邋遢張,若是換一身道袍豈非不是神仙張。
兩人見過禮,這邋遢張就自報家門道:“老夫,姓張名逸,人送綽號“邋遢張”乃是包大人故交。聞聽公子前來,特來拜會。”
王旁聞其聲,底氣十足哪裏像六七十歲人家,又如此謙和,於是讓座上茶並問道:“小可確是正在尋找先生,不知道先生倒是如何先找到小可。”
邋遢張便將緣故述與王旁。二人相談之間王旁才知道,這“邋遢張”之名乃是包大人給取的。
因十多年前張逸本是本縣一富戶,經商多年有些積蓄,打算於陳州怡養晚年。皇佑二年,大雨一連下了幾天,虞、亳一帶坑滿河平,很多難民成了乞丐。
包大人來陳州放糧之前,張逸便將自家餘糧全部拿出來,這不說他還親自救助難民,有些餓死的難民,他就幫忙埋葬,還組織乞丐難民自救。一來二去顧不上也沒時間搭理,天天與那些人混在一起。
包拯便服來訪,結識張逸,見他整日與乞丐難民在一起,無暇打理自身。便戲稱他為邋遢張,想竟成了綽號,結果人人都知邋遢張,卻無人知道張逸。後包大人陳州放糧,救濟了百姓。
大水過後,一些人回鄉繼續務農經商重新建設。還有些老弱病殘以乞討為生,張逸便依舊救濟,同時老的養,死的葬,幼年的稍加調教。慢慢的大家就叫他邋遢頭。後來誤傳竟成了“團頭”。
而那些乞丐也算知恩圖報,總是給他送些禮,開始他是不收,後來見眾人心誠,於是索性就統一管理和安置,這一來乞丐似乎也是有“家”之人。張逸便給他們定了些規定,比如不能做打家劫舍違法勾當;需穿著製式服裝在特定地區或針對特定對象行乞,並受到團體的約束義務 等等。
王旁聽的腦袋都大了,這“團頭”他自是知道,宋元話本《金玉奴棒打薄情郎》描述杭州城裏的乞丐團頭金老大,他手中的杆子是領袖的標記,統轄全城的叫花子,那便是最早期的丐幫。
想不到,再此竟然遇到丐幫“團頭”祖師爺,假若這張逸手中如果真拿著綠棒子,王旁肯定是撲騰跪倒,說什麼也要求張逸教教打狗棒法或者降龍十八掌什麼的。
難怪一路而來,張逸竟然先找到自己,這可歸功路上到處和乞丐交談還打賞。可是,這樣的大神找王旁有何事?
王旁帶著疑惑問張逸,張逸解釋到,本來一直想去拜會包大人,但因為無意間成了“團頭”也就一直沒有時間去拜訪。倒是聽說了王旁在尋找自己,更知道他是包拯之義子,親自前來這是其一。
至於其二,因近年龍湖有劫匪,丐幫中一些年輕弟子受不得清苦,便入了劫匪行當,聽說王旁此次有剿匪之命,是也希望王旁剿匪順利,同時則請王旁對於丐幫弟子從輕發落。張逸自會相助。
說到此張逸問王旁,此次剿匪有什麼計劃麼?
王旁見張逸這麼問,心中一閃念,這張逸是真是假尚未清楚,但見張逸與自己相談之間始終對視,目光誠懇,所說之事也不似編造,更有對丐幫弟子的愛護之情。
便直說到,此次前來計劃先探聽出劫匪的情況,做到知己知彼,二則抓到官匪勾結的證據,整肅一下縣衙。第三則是聽聞張逸劍法了得,想拜師學劍。
張逸聽完含笑說道:“拜師不必了,我從商是承襲家業,常年四處遊走,最初所學是為強身健體有個好體格,再有就是趕上兵荒馬亂可以防身,三腳貓的功夫,賢侄要學教與你就是了。更何況賢侄還為商行做了一件大事。”
王旁困惑,張逸說道,這小半年各地都以陸續建起了官交鋪,為商賈提供很大便利。不少商賈傾慕王旁。王旁聽到,心中大喜:第一次真正體會到現代人回到古代的好處。雖然說不上為所欲為,但是對於社會的發展進步還是很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