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想月下姑娘?”何裏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王旁身邊,手裏拿了一件披風。眼下中已近重陽西北地區晚間已經是冷颼颼的了。
王旁沒有回答,此時他多希望手頭能有一支煙,讓他捋一捋思緒。
何裏缽將胳膊搭在城牆的牆沿上,和他朝一個方向望去,嘴裏說到:“我還是真的納悶,有的時候你比誰都聰明,可有時候還不如我們懂的多。”
王沒有回答,他心裏清楚聰明隻是小聰明,不過是利用了現代人的優勢。
何裏缽一歎氣說到“唉,你啊,大概是這會糊塗了,我算看出來了,你不去趟西夏你不甘心。”
王旁問道:“你說今天看到那白衣女子可是月下?”
何裏缽說到:“身量倒是像,不過月下姑娘怎麼可能成為西夏的白石神呢?”
“現在最主要的事不是這個。你看”他用手指著營寨周邊。周圍開闊的地麵上除了在月光下泛著光芒隱約可見的河流,還有幾戶田地人家。
“大哥可知道這延州之險麼?”
“延州有重兵把守,有什麼可險?”何裏缽不解的問。
“現在西夏兵卒屢犯邊境居民,這邊的兵士已經麻木,凡來者都視為搶奪騷擾,都躲在城裏冷眼旁觀。這就好比狼來了,一次來不是狼,兩次來仍不是狼,第三次即使是狼真的來了,守寨的也會措手不及。”
“這其二,邊境屢被擾,邊民尋求庇護無力,真要是西夏打來,邊民可否相助?”
“這其三,你看西夏後麵的橫山,從山上可遠眺延州,兵力營寨一目了然,若不將橫山奪過來,那麼西夏軍隊趁著夏季樹木遮蔽集結俯衝下來,延州城外這幾個寨子一攻即破,整個延州可就成了孤城。”
何裏缽一看果然如王旁所說,他不禁焦急的問,那怎麼辦。王旁命何裏缽去請種大人來城頭敘話。過了一會種儀果然來了,身後還跟著跟屁蟲的是小建中。
王旁將所觀察又敘述給了種儀,種建中墊著腳趴這牆頭有模有樣的看著。何裏缽以為種儀欽佩或者讚同王旁。卻聽種儀端詳了王旁一會問道:“若無(王旁字若無)所說句句如理,這也正是我擔心的,但知道為何你不同知州或者鎮守此處官員所講,而對我這個無權無能的知縣來說呢?”
王旁一笑:“若那些守將真心為邊關,會是現在這樣?況且他們會告訴朝廷眼下延州有如此之多的危機嗎?”
種儀說到:“你即便告知於本縣,我僅有幾十廂兵,和臨時可調的鄉兵。除了加強城中的巡視,邊寨之事也是鞭長莫及。”
說這話的時候,王旁聽出除了些許無奈還有一絲怨氣。
種建中撅著小嘴說到:“爹爹與五叔可不是這樣說。”
王旁聽聞看著建中,他拍拍建中的頭,貓下身子問道:“你五叔是誰啊。”
種建中說到:“我五叔可厲害了,他姓種名諤,字子正!”建中說的時候擺了武將持大刀的陣勢,清脆的同音擲地有聲。
王旁一笑,看著種儀望著說到:“你五叔沒有你爺爺厲害。種大人,建中所言並非虛名,雖然大人暫時隻是一個縣令,不過想必將來名門之後定不會讓人看輕。”
他這會一是看這建中可愛,二則也是看看種儀反映。種儀不語王旁接著說到:“大人身兼勸農公事,這勸農公事中便有第三條便是察舉官員,處理田訟。天聖二年仁宗所旨難道大人忘記了麼?”
種儀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王旁雖然語氣平淡,卻似乎在暗示自己失職。不過經過幾次詳談二人倒也挺投脾氣,剛才自己那麼一說也是氣話。於是想了想說到:“難道若無讓我彈劾駐軍首帥?”
王旁說到:“彈劾到不必,你隻管寫一封書信說明邊境之情況即可。”
種儀說好:“好,哪怕無果也是我當盡之力。”說完轉身會縣衙,建中跟他的身後小跑回去。
王旁看看二人背影,不由感歎,小種此時便有此番雄心,難怪長大之後被後世稱讚。
何裏缽不解的問道:“旁弟因何有此舉,若是皇上不理怎麼辦?”
有誰會比王旁心裏更矛盾呢?他根本不希望戰爭,幾百年後這橫山已經沒有國界之說,但那正式戰爭換來的。現在打可以駐紮橫山之上,可避免日後西夏卷土重來,再看周圍百姓,已有很多年沒有安生日子了
正像何裏缽所料,奏折不都三四日便到了仁宗手裏,奏折上不但提出幾點延州之危,更談到西夏小皇帝剛剛查收政事,難免有異動或有征戰服眾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