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拍拍王旁:“估計回光返照,也許公子像她什麼親友,婆婆平日人不錯,沒事的。”王旁見和他說話是個四五十歲大嬸,
敖婆婆神色出乎王旁的想象的平靜:他讓王旁扶著她坐了起來:“你是誰。”
這讓王旁怎麼回答:“敖婆婆,我是梅耶府的王旁。”
敖婆婆隻能剩下一聲歎息,本是風華正茂的一個女人,忽然一夜之間就成了一個落魄的老太婆,不但一無所有還病體纏身。原來穿越並非會一切重來,有時候隻是在經曆一次磨難。
昨天梅耶府看見王旁,竟和那個載自己去積水潭的人太像了。
她疑惑的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我隻覺得你像故人”說完她喘了口氣,似乎很累的樣子。
王旁走進她說道:“婆婆是否有事要我幫忙?”
敖婆婆又仔細的看了看她,歎口氣說道:“也許我錯認了。”
王旁說道:“敖婆婆要尋人我可以幫忙。”
敖婆婆淒然一笑,他能幫什麼呢?最後她喃喃說道:“處處逢積水,夜半臨深潭。”
積水潭!這三個字像閃電一樣劃過王旁心頭。
“敖婆婆,你是否希望我是故人。”
王旁問著,他的腦子裏已經不想想太多,他摘下黑色水晶,也許這樣可以幫到這個女人。敖婆婆的手像樹杈一樣幹枯。王旁握起敖婆婆的手。
敖婆婆反而費力的笑了一樣:“各安天命吧,也許我真心希望你不是。”
王旁知道這個時候敖婆婆說的不會是違心話,如果知道兩個同時穿越的人命運竟是如此截然不同,怕這敖婆婆死也不安心。
敖婆婆的話說完,閉上了眼睛,王旁想將水晶交到她手中,敖婆婆的枯瘦的手攥著拳。王旁見狀,將手放在敖婆婆鼻下,口鼻之間已經沒有了氣息。
他見自己手中水晶仍在,歎了口氣,或者輪回才是最好的解脫。帶著前世的記憶又有什麼好?即使穿越都不知道會是誰,或是身在何處。
王旁走出房間,朝外麵的人擺擺手,鄰居大嬸急忙進去打理,從懷中取出幾兩銀子,讓月下交給鄰居委幫忙下葬。
王旁沉默了,自己是幸運的,但能否就這麼一直幸運?每一段人生都是未卜的前途。
原本計劃出了正月在啟程,王旁特意提前了,太多的事要辦,比如時機成熟好去尋找那半塊白色水晶石。如果這次采辦茶之事順利,就可以有錢去西夏。
難道現在王旁沒錢嗎?比一般人倒是多些,不過要做大事,這些家底隻是杯水車薪,更何況晉城縣那邊還有一個沒開工的大工程。除了何裏缽,陸慎言夫婦,還有五六個家丁,四五個丫環婆子,還有要開支的晉城縣的采煤工。這種家底坐吃山空更快。
此去又是千裏迢迢,不過好在有前次的經驗,而且這次不用繞路。家裏的事交給胭脂虎,別看是女流之輩,但辦事幹練不比男人差。
王旁特意帶上陸慎言,陸慎言機靈一直以來又衷心,自從王旁知道何裏缽本名叫完顏劾裏缽之後,雖然一直也是兄弟情深,但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何裏缽會離開。而且,王旁更希望何裏缽不走,那樣也許就不會有以後的金國。
想是這麼想,但是很多事盡量交給陸慎言處理,好在何裏缽大大咧咧,而且最近腦子總是有些走神。
建州這趟很順利,畢竟是直接去見蔡襄,以往走到哪裏,最多見的是個縣令,如今出門去接觸的是知府級別不同,王旁身價也不同。雖然不明說,但那也算是奉旨采購。
蔡襄五十歲上下,為人忠厚、正直,且學識淵博,書藝高深,在建州無論是官場,還是當地從商都有很好的信譽。元旦朝會期間,王旁也曾在京城有拜訪,隻是蔡襄比王旁早行了幾日回建州。
而王旁此次來,多是聯係當地茶商,又谘詢了蔡襄的推薦,按內務府給的數字,大致預定了一些,等新茶下來自然這些茶商要將茶送到汴京。
此行王旁很是低調,也許是敖婆婆之事讓王旁對人生有另一番感悟。此地有蔡襄王旁無心多插手,隻是來熟悉一下,加上他看天氣一天天轉暖,心下惦記晉城縣之事,便安排陸慎言具體跟進采購茶之事,自己和何裏缽向西奔向晉城縣。
這趟可是更遠,曉行夜宿抓緊趕路,於三月中旬到達晉城縣。先在縣城安排一處住下,何裏缽去找那殷世傑,餘大年二人。王旁則是先去縣衙看望程顥。
遠遠看到縣衙門口站著百姓向裏張望,王旁走上前去向裏麵望去,院子中也站了一些人,原來都是看縣太爺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