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走到院中,見程顥坐在縣衙大堂之上,堂上跪著二人。
他像身邊的人拱拱手問到,“這位仁兄,可知道在審的什麼案子嗎?”那位老兄也不看王旁,他隻簡短回答王旁說道“爭家產。”隻顧抻著脖子向裏麵觀看。
要說程顥程頤兄弟學問已是小有名氣,春節期間京城的學館還貼出了二人學館講學日期的告示。王旁暗想來的正好看看這程顥審案。
原來這案有個縣民借居其兄長的屋宅,很多年之後,在此住宅中挖出很多埋藏於地下的錢幣,這個縣民的兄長之子認為是他父親所藏,兩家到縣衙爭訟。
這兄長如今已經不在世,堂上跪著二人正是侄子狀告叔叔。聽二人講述完畢,聽審的縣民倒是議論紛紛:““錢幣又不能說話,看這大人如何斷?”
旁邊駁斥到:“那死人也不能說話,當事沒人能斷了。”
有的說:“應該是兄長的,這弟弟要是有錢怎麼不買宅子?
這縣民們越說越起勁,還有的說:“應該是弟弟的,人家在這很久,不買房也是有些積蓄。”
這你一言我一語聲音越來越高,似乎每個人都是縣太爺,就連跪在那的原告和被告都不由得回頭看看縣衙的院中。
程顥一拍驚堂木“肅靜”。 縣民立刻安靜下來。王旁好笑,這程顥平時教書先生樣,這會到還真是有威嚴。
程顥對侄子原告問到:“原告,你說錢幣是你父親的,你可知道父親是在什麼時候把錢幣埋在宅內的?”
侄子原告回答到:“回大人,四十年了”。
程顥又問道:“被告借你父住這所房子多少年了?”
被告一臉的冤枉:“是二十年了,這錢幣就是不久前埋下的,那日正好侄子來我家。後來他就硬帶人來挖出來,說是我兄長所埋。”
程顥一陰臉:“沒問你!”。被告還要說什麼,竟被大人一句話截在那裏。原告瞄了他一樣,臉上有些得意。
程顥問道:”原告,被告說的可是實情?”聽原告確認。程顥即派人取出錢幣,放在手中反複的看。看過問原告:“原告你可曾說謊?”
原告說道:“不曾!!”
程顥將兩枚錢幣扔到他麵前:“你仔細看看,如今官府鑄錢,由於幾年前銅短缺,用鐵鑄幣,這些鐵鑄的錢幣有四十年嗎?”
原告倒是聰明,聽出語氣不太對,拿著錢幣左看右看舉起來對著光線看。忽然磕頭到:“小人知錯了。”
倒是被告一臉的茫然。程顥問道:“被告,原告已經知錯,你要反告他嗎?”
被告倒是憨厚:“大人,我們本是叔侄,而且我久借這宅子,不告不告。”
程顥見他們這麼說,讓他們簽字畫押宣布退堂,眾人散去程顥也走下大堂來到院中,他已經看到王旁。
身邊朝外走的縣民議論著“大人斷案真神了。”“要不人家怎麼做縣太爺呢。”說著話縣民從縣衙庭院中散去。
程顥已經來到王旁麵前:“若無賢弟這麼快就到了。”說著將王旁請入內宅。
王旁說道:“在建州耽誤時日不多,我也是剛到這裏,就趕上伯淳斷案,可是領教了。”
程顥大笑到:“我這也是剛好想起在京城見到張載,說起你斷那馬案,靈機一動,這銀票交子有標記,這錢幣也是一樣。”
二人說笑這來到內宅廳堂,見廳堂裏放了不少新書籍,王旁問道:“伯淳這是又購新書了?”程顥說道:“你來的可是正好,你出資所辦學舍已經辦好,我前次春節去京城正好去趟國子監。批印了一些,你看這些都是給學舍添置的。”
說著他從櫃子裏拿出個冊子,上麵都是王旁讚助學舍的用途。指著說:“你看這都是賬目,現在置辦了書,還有的富裕。我準備這些書就放在學舍,凡縣上的人都可在學舍閱讀。”
王旁將賬目合上說道:“我還不信任伯淳嗎?如果不夠用我再資助些。”
程顥笑著說道:“哪裏不夠,足足富裕。我正想要跟你說,若是一部分用於資助那些成績優異但是家境貧寒之人,做為進京考試路費,你看可好?”
王旁笑道:“當然再好不過了。”
程顥也似是對自己的舉動很滿意,他說道:“最近啊,此處還來了位先生才學出眾一表人材。而且非常崇拜賢弟,賢弟若有時間擇日可與一見。”
王旁聽到一表人材,才學出眾就恨不得馬上認識,眼下正是用人之計,況且誰知道哪位將來就可立足朝廷,欣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