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的皇宮故事: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字“亂”,千絲萬縷中的一條線,那就是皆因情事起,李元昊的濫情,導致太子弑父;沒藏皇後濫情,導致男寵殺身;梁氏出牆,促成婆家被李諒祚血洗;而現在,李諒祚和梁落瑤之間,有的間隙隻需輕輕一挑,便又是一宮亂。
“這麼說,李公是怕我身陷囹圄而不自知,才說出此美男計麼?”王旁問到。
李錫哩從這宮廷的血雨腥風中回過神來,他如實說到:“實不相瞞,去邀請王公的確是在下揣摩皇後對宋朝文人的傾慕,所以想找一合適人選,借機挑起李諒祚疑心,廢掉梁氏。但是這多日與王公交談,實在發現王公是人才,所以想學王允,陰謀變為陽謀。即便是計,對於貂蟬來說也是陽謀計,也可自知應對與抽身。”
王旁知道李錫哩說的是實情,關鍵不在李錫哩怎麼想,而在於李錫哩的性格,實在偏於柔弱,計謀根本不是他的長項,空有想法但是感情在搖擺。而對於王旁來說,他此行的目的是來尋石頭的,既然太子是白石神化身,不接近皇後如何看見太子。
與其讓李錫哩搖擺,不如自己占據主動,讓李錫哩配合這樣空間更大一些。何必聽人擺布,索性賣個人情給李錫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到此,王旁說道:“今日多謝李公實言相告,不過李公是否想過,我是一宋國人,萬一此事除了紕漏,或者導致大亂,以為李公的身份,不怕落得西夏國千古的罵名?”
“這個……”王旁也的確說到李錫哩心頭,他頓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旁的心想,這梁落瑤既是崇尚宋朝文化,更何況他身邊有梁乙埋,既來之則安之,他不能自己送上門去。他見李錫哩沉默了,此人如果還在動搖,自己也危險,不如擇機再說。“今日與李大人能相談至此,可算知己了,到了興慶府小弟先盡力交流之事。”
聽到王旁這麼說,李錫哩放心王旁不會出賣自己,他不確定王旁怎麼想,卻也無法再繼續追問下去,心中想到:“王旁你好自為之,一切聽天由命吧。”
不知不覺中,李錫哩的馬車來到了興慶府。這座賀蘭山下,黃河之濱的古懷遠鎮,在黨項羌人設都之後,成了變成了興州。西夏過從這裏誕生,也從這裏輻射開,逐漸成為黨項羌的地界。
元昊以避父親德明的名諱為理由,改宋明道年號為顯道,這標誌著他開始用自己的年號。實行禿發令後的兩個月,元昊就將父親命名的興州改為興州府,定為首都,並開始大興土木,修建宮城、殿宇。就這樣,一個賀蘭山下的小鎮,在西夏時期,很快變成了西夏的國都以及整個西夏王國的政治、文化、經濟、軍事中心。
李錫哩本想要求王旁到自己府上,但王旁覺得打擾,而且他自己也覺得那樣不便自己行動,於是在王旁的堅持下,李錫哩安排王旁等人在館驛住下,次日王旁讓跟著同來送香餅的車夫,先回宋國帶去家書報平安。
接下來的幾日,李錫哩領著王旁參觀西夏的都城,各處廟宇,以及藩漢學院。在學院中王旁因為是《雲摘》創辦人,格外受到學生追捧。幸好此次隨王旁而來的是蔡京,蔡京的文學功底,一手好字好畫。但凡有交流之事,王旁就淡然的說:“讓我的書童寫幾個字好了。”
後人有幾人不知道“蘇黃米菜”宋代著名的書畫四人,蘇軾,黃庭堅,米蒂,蔡京。可見蔡京書畫的造詣。不過蔡京自己不知道,當時的人也不知道蔡京已是後代公認名家。但是王旁的書童的書畫,卻已經在藩漢學院中得到認可。一時間王旁來此地的事,轟動了興慶府的親宋派。
每日來拜訪王旁的人絡繹不絕,不僅僅有民間人士,更有再西夏朝廷中的漢人官員。私下裏,王旁又通過李錫哩,結識了一些漢人官員中職務較高的人,這裏王旁最留意的是:群牧司的副使:吳昊;開封府的公事:薛元禮;三司的副使張絳和鹽鐵使徐敏。
王旁在西夏一呆就是半月多,每日忙於應酬,無非是講講雲摘的書畫,雲軒的茶文化。或是酒席宴期間,讓蔡京小小的露上一手,這小子書畫是癡貨。但同時蔡京的吃貨也不是白來的,王旁所讓蔡京顯露的並非坐在席麵上去吃,而是用自帶炊具,展示一下王旁在汴京時候指點蔡京的一兩個熱炒小菜。
這下慕名而來見王旁的人更多了。每天都是應酬連蔡京都直抱怨,他拿著從管驛櫃上抄回的拜見的人的名單,一麵從上麵勾著後天要見的人名,一麵嘟囔著:“公子,咱都來這麼多天了,天天這麼見人得什麼時候?”
王旁一麵飲茶,緩解下酒氣,笑著說道:“你若不想見,後天的一概不勾選不就得了。”
蔡京這幾天都幫王旁安排要見的人,每日從管驛櫃上登基的拜帖中,選出幾份,安排次日。然後再放回到櫃上,基本上來拜見王旁的人,都會來看看有沒有自己。他倒是有幾分細心,先看官職,再看所屬部門。王旁知道,蔡京做的是秘書的工作,偶爾王旁也看看,發現蔡京的秘書工作還是做的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