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壯!”王旁依然背對著準備動手的人,瓦壯的手一抖刀竟然砍在王旁的肩上,此時王旁已經感覺不到刀傷帶給身體肌膚上的痛。
瓦壯手中的刀掉在地上,他一直以為自己會毫不猶豫的下手,可是事到臨頭他手軟了。刀在王旁的肩頭劃了一道傷口。麵前的背對自己的王旁卻一動不動。
“王侍郎………我……”瓦壯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要是現在能殺了我,我就省心了!”王旁站在懸崖邊,他的肩頭的傷口向外冒著血。
瓦壯本來想殺王旁,這會他忽然意識到,殺王旁自己做不到,他一跺腳說道:“王侍郎,您可別想不開啊。”
“你不是來殺我的嗎?我今天給你一個機會,就當是互相成全了吧”王旁的語氣像山裏的風一樣冷,像刀子一樣刮著瓦壯的心。
“我……我錯了!”瓦壯咕咚一下跪倒在地。
王旁像是對瓦壯在說,又像是喃喃自語:“失去親人誰都一樣會痛,有些事我還沒弄清楚,所以你放心我不會現在就去死。”
“那您剛才怎麼不躲我那一刀?”瓦壯低聲的問
“你真下決心殺我,有的是機會,你隻是過不去心裏的一個結。瓦樊是你什麼人?”王旁現在轉過身看著瓦壯。
“是,我兄長……”瓦壯的聲音極低。
王旁點了點頭,他早就覺得瓦壯有些麵熟,在高麗與儂繼風兵合一處的時候,儂繼風說起瓦壯的事,並說瓦壯與瓦樊絕非一類人。王旁早知道,這筆賬早晚得算。“你兄長是我殺的,你可知道我因何殺你兄長?”
瓦壯搖搖頭:“我知道我兄長做了對不起儂侍郎和南大王的事,但不知道王侍郎為何殺我兄長?”
原來他耿耿於懷的是這事,下不去手的也是這事,他心知是兄長做的不對,但又無法忍受王旁是殺他兄長之人。
“你兄長勾結官府陷害我嶽父,使我嶽父命喪陳州。這件事你知道嗎?”王旁說完見瓦壯低頭不語,他走到近前撿起瓦壯的刀,遞給瓦壯:“起來吧!你還是回嶺南吧!”
瓦壯十分後悔剛才的舉動:“王侍郎,我跟著您有段時間,才知道您並非我以為那種爭名逐利之人,我錯了,要打要罰都聽您的,隻是我願意跟在您身邊。請再給我一個機會。”
王旁感覺到了肩頭的刀傷,他笑了笑:“這一刀我早晚得挨,挨完就完了。汴京的事兒,肯定是真的,若是有人故意所為,今日是我妻兒,明日就是我。我死沒什麼,隻是查不到我要查的事,如果她們是被人所害,我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王旁突然嚴肅了起來:“瓦壯,你要是真心願意跟著我,就辦一件事:到了京城以後你去找我兄弟王元澤。請他向好友仲針托付,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應該得到封賞。另外,你去把我的馬牽來。還有,剛剛發生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瓦壯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什麼,王侍郎不能親自對他們說嗎?”
王旁搖搖頭,沒有人能明白他要做什麼,他本來就不屬於宋朝,他現在並非是想尋死,而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也許隻有自己死了,趙曙才會放鬆戒心。
“不能!瓦壯你記住了,剛才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說。”王旁再次叮嚀。
瓦壯牽來王旁的馬的時候,王旁已經不在懸崖之上。瓦壯也不知道王旁去了哪裏,他隻知道王旁一定不會尋死,他隻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而且是非常保密的。
梁山腳下的那間客店中,尋找王旁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沒人找到王旁,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第二日又找了一天,很無奈依然沒有結果。
楊士瀚命令啟程,先回京複旨再做打算。王旁出了意外,每個人都心情低落,一行人沮喪的啟程。
看他們這些人都走了,客店的掌櫃對夥計說道:“去請阮大爺來,就說,官兵都走了。”
夥計應聲出去了,不大會功夫,阮星就來到客店,他命令客店前後都關上門,然後上了樓上的客房。
阮星敲了敲門,聽裏麵說到請進,推開房門見王旁臉上濃眉緊鎖,背著雙手在房中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