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本身對王旁是否辭官並不關心,不過根據他對王旁的看法,他很奇怪,這個就認識錢的小子是怎麼得到仁宗歡心的,眼下包丞相故去,王安石也不當官了,看來這小子沒了靠山,不能讓曾公亮成了王旁靠山。“這事不行,若是聖上現在讓王旁做事,隻恐怕這小子又要提條件。現在若是他自恃有功,聖上為了殺一儆百所做查地之事,怕是就要事倍功半了。”
“噯,王旁怎麼能和聖上講條件呢?再說,我聽聞今年百姓缺煤度冬,若是刁民鬧事,隻恐也不好收場,聖上還是以蒼生為重,雖然王旁好財,卻也做了不少好事。冷暖是大事,聖上可要三思。”
這王旁從出世就越打壓越成精,原來幫他說話和他交好的無非是些新官,進士,到後來便是些節度使,縣令之類;仁宗是喜歡他,但樞密使和丞相庇護他開始興風作浪,現在兩個宰相因為王旁也起爭執,更有傳聞這家夥和遼國西夏國君關係都搞的不錯。英宗對怎麼處理王旁實在頭疼,“你們別吵吵了,他要從商就從商吧。晉香府的事無須再提。”
聽皇上這麼說,兩個丞相都安靜下來,韓琦心想為了一個王旁犯不上和曾公亮為敵,於是緩了緩語氣說道:“聖上,當年先皇有手諭,賜王旁百頃之地,與其等他來要地,不如皇上將晉香府折給他算了,一來顯得皇上大度,二來若他經營或者可以改善現在晉香府供煤不足。我看這晉香府也有他心血,朝廷就當賞賜他出使有功也不為過。至於曾相所說也並非沒有道理。”
曾公亮也是老官場,見韓琦讓步他也讓半步,宰相之間不合什麼事都不好辦,眼下當務之急是壓著這個新皇上別因為濮議的事再出什麼幺蛾子,於是也說道:“正是,還是韓相有體恤民眾之情,又能幫聖上解憂。”
這二人自說自話一唱一和,英宗心中暗罵:兩個老東西如此默契,官家想做什麼事都被這兩人牽著走不能自主。可二人這麼一說若是英宗不讓步,倒顯得他這一國的皇上沒有度量。“好吧,既然二位丞相這麼說,那就二位看著處理,要回禦賜那我也不追究晉香府之事了。你們退下吧。”
兩位丞相領旨出了垂拱殿,一起朝尚書府走,曾公亮說道:“多謝韓相剛剛讚同老夫直言開解聖上。”
韓琦腆著大肚子,晃著發福的身子,用手托著綬帶晃著走在說道:“咱們這把年紀,沒必要與後生為敵,況且你沒看王旁這小子與穎王相交甚後,你說皇上聖體欠佳,我猜不久就要立太子,將來若是立了穎王,恐怕咱們這把老骨頭還得看著那小子行事。”
曾公亮附和說道:“韓相所慮甚遠,我倒是沒想這些,就是覺得這小子能將大宋在各國揚名,必定有過人之處。”
“噯,對了,曾相,你說那《武經總要》丟失卷張一事,我怎麼不知道?”韓琦疑惑的問道。
“嗨,哪有遺失?根本就是還沒寫,那兩幾篇隻有目錄!”曾公亮說道。
韓琦一聽嚇了一跳:“曾相,你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曾公亮指指韓琦嗬嗬笑起來:“韓相你怎麼也糊塗了,想當年交趾送麒麟,因有一隻死於我大宋,找我大宋的晦氣嗎,當時仁宗皇上還在,先皇本想借著遺失卷章之事派人掃南,隻不過王旁勸降儂繼風之後南部一直安寧。這次王旁出使高麗,南部水軍力量助王旁攻打倭奴,水軍力量可是了得。英宗皇上想借此機會,查一下南部情況,是否與交趾有勾結。讓王旁去,王旁遠離京城,他的名聲也能威懾交趾,更能安撫儂繼風,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
韓琦大笑:“哈哈,難怪當年仁宗皇上親命曾相編寫《武經總要》,曾相可用的這是哪一招啊?”
“此乃解仇用人!遵天地之道,謹擇將之法!王旁雖是年輕,確是難得一將才,擇將之道,惟審其才之可用也,管仲射鉤,齊威公任之以霸;孟明三敗,秦繆公赦之以勝;穰苴拔於寒微,吳起用於羈旅;……”
兩位宰相嘮叨著回到尚書府,留下宋英宗在垂拱殿發愣,沒當皇上的時候拿王旁沒辦法,怎麼當了皇上拿王旁依然沒辦法呢?
日暮時分梅耶府熱鬧起來,出去辦事的人都回來了,大家發現今天的王旁比昨天又振作了些,晚飯的時候王旁又交代了一些事。夜深人靜的時候,從梅耶府悄悄出來幾個人,在開封府臨街的一麵牆上,用蜜寫下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