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兩銀子啊,足足是一個縣令的五十倍!王旁如果不做生意的話,就僅僅是當上這幾年官,身家都已經過了百萬,更別說他左一個,又一個的賞賜。再有就是那些連發票都沒有的公用錢。
也難怪英宗這麼痛快就答應王旁辭官的要求,細想起來這裁減經費,從我下手也沒什麼錯,想到這裏王旁嗬嗬一笑:“哥哥不知道到了吧,這叫福利。”
“可說呢,要不人人都想當官呢,當官就能謀福利。若是像你所想,有幾處田地就可以養了你就錯了,遇到災荒之年,你守著那地也得聽天由命,更別說要交田租賦稅,當然,如果是職田,那就另當別論了。”元澤說的到是挺淡然。
說著,忽見身邊的行人嘈雜起來,緊跟著身後身後幾聲吆喝“讓開,讓開”,王旁等人帶住馬,見從身側飛奔過來兩個差役,超過他們向東方向疾走而去。
見這兩人行色匆匆,一身差役的打扮,路邊行人紛紛自覺的閃開一條道路,等那兩人走後,路邊行人交頭接耳議論起來。王旁仔細聽來,聽有人說道:“這是不是又去抓辦差的?”
“看樣子是,你看,那不是朝陳員外家走嗎?”
“不知道那陳員外走了沒有?”
其間一個老者說道:“嘿,要是走了也就罷了,這大年根底下的走哪去?我看這陳員外今年這年算是過不好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惋惜的搖著頭。
老者身邊的一個小夥子,拽了拽老者衣袖,朝王旁這隊人弩了弩嘴“看來沒錢有沒錢的好處,像這般有點錢要是沒有權勢的,若是攤上辦差,多大的家底有個三五年也掏空了。”
這小夥子大概是見王旁一行人,人高馬大衣著富貴,看似又有家眷隨行,更何況用一般百姓是用不起,官府也不讓用的馬車,但凡用馬車來的人多半非富即貴,也讓王旁這隊人在這個不算太大的縣城中比較醒目。
王旁正順著聲音看過來,小夥子一看王旁朝這邊看,急忙一閃身走開了。說話的人也都朝著東南方向去,似乎有熱鬧要看。
他們也正是向東南而去,一行人走過一兩條街,就快鄰近鹽步嶺,就看見一處稍大的宅院門口站著不少人。
有說話的有看熱鬧的,將本來不算太寬闊的街道擋住了。王旁和元澤坐在馬上,朝人群中望去,這座院子的院門敞開著,一四五十歲的人站在門口,和他說話的是剛剛從王旁他們身邊跑過去的兩個差役。
他們離得遠聽不清裏麵在說什麼,王旁跳下馬:“我去看看什麼事。”
反正現在也沒人認識自己,而且王旁對這地方充滿好奇,元澤皺了一下眉頭,“爹娘還在府上等著呢,你可別多管閑事啊,現在你又不是當官的,即使你現在還有官職,也管不了這的事兒。”元澤似乎看出來王旁的好奇,他低聲提醒著王旁。
“嗯!”這裏不是在京城,雖說是老家,但對王旁來說格外的陌生,王旁應了一聲,順手將廝韁遞給跟了過來的瓦壯,隨後探身進了人群。
聽眾人小聲議論,王旁猜到這人可能就是那姓陳的員外,看樣子年輕的時候也個文弱的書生,,戴束發官,裏麵藏青色儒裙,外罩對襟衫,看上去長的倒是一副斯文。他一腳門裏一腳門外,身上還背著個包裹,看樣子正要出門,卻扶著門要往回退。
那兩個差役一個稍瘦的,正拉著這個陳員外的胳膊,拉拉扯扯間陳員外哀求著:“二位官爺,求您二位跟縣太爺說一聲,這差我是真辦不了了。”
“不行!”瘦差役不容置疑的口氣,瞪著著眼睛看著陳員外說到。
那更瘦一點的差役語氣倒是緩和些:“你要是走了,別說我們,就是縣太爺也沒法交差,不如你跟我們縣衙走一趟,有什麼事你跟縣太爺直接說去。”兩個差役似乎鐵了心要將陳員外帶走。
人群中有人說到:“縣太爺交不上差,這麼多年都是指派陳員外,陳員外人不錯,就別為難他了。”這說話的聲音就在王旁身邊,瘦差役朝人群看過來嘴上說著:“這是誰說的,要不這辦上差的事,你出來替陳員外辦了?”說著,目光落到王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