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的話,就是一拳正打在郡王的穴位上,五味雜陳。郡王趙宗沔想說:缺,真缺!可看眾位謀士幕府,都抬眼看著自己。這些門人謀士,哪個不是拿錢喂?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缺錢,那還不都腳底抹油了?想到這,郡王微微一笑:“錢嘛,當然是多多益善。”說罷,他朝眾人說道:“能有眾位先生為本王出謀劃策,已是本王的榮幸;王先生的到來,更是錦上添花。等明日大宴完畢,我再好好擺上一桌,敬謝各位!”
蔣先生忙說道:“郡王您客氣了,這也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隻是在下還有一問,想問問王公子。在下聽聞王公子善於理財,剛王公子的確一語中的,但不知道王公子有什麼高招,能讓郡王的錢財多多益善呢?”
王旁微微一笑:“想錢多,無非兩種,一是開源二是節流。”
蔣先生聽罷微微一笑:“王公子果然奇才,荀子曾雲:明主必謹養其和,節其流,開其源,而時斟酌焉,潢然使天下必有餘,而上不憂不足。(出自子《荀子·富國》 ),隻是這兩句太泛泛而談了,道理人人都懂,關鍵可是如何去做啊!”
王旁心想:這老家夥以為我在這誇誇而談了嗎?要不是郡王有心造反,我肯定辦法讓他富起來。他微微一笑:“王爺,節流自然是節約開支,什麼錢該花不該的,有史總管在這幫你主持,應該是錯不了的。”史昭錫微微點點頭,算你小子有良心。
王旁接著說道:“至於開源……王爺,您也知道我是生意人,而且剛到韶州,廣南的情況我不太了解,我想四處走走,盡知風土人情,自然就可以針對廣南的情況為王爺謀劃開源之事。”
郡王可不傻,他知道王旁還沒喂熟,這會兒讓他四處轉,他要是跑了怎麼辦?而且這小子剛剛,都說道郡王心裏了,必然已經看出了郡王的企圖,不如拉他一塊下水。“哈哈,這個當然,等過兩日我派人陪著王公子四處轉轉,不過明日本府有件大事,既然王公子是本王的第一謀士了,你也說說你的想法。”
“哦?什麼大事,您盡管說,有能用上我的地方,我王旁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郡王坐在那,身體微微前傾,低聲對王旁說道:“明日本府宴請廣南兩路三十一州的督軍,總管以及武將,你,即做了本王第一謀士,能否能做到像趙普?”
“不能!”王旁果斷說道!“什麼?”郡王瞪大眼睛,在座的人都驚呆了,這小子怎麼這大的膽子。
王旁說道:“王爺,恕我直言:當年陳橋兵變太祖黃袍加身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後周世宗柴榮病死,繼位的恭帝年少隻有七歲,當時已是大局不穩;又傳來遼國聯合北漢大舉入侵的消息,這樣的天時現在王爺未到;太祖占盡地利,陳橋離開封隻有一百裏地,可以快速殺回京城,而王爺雖在韶關之險,但一入中原不僅要麵對現今的宋軍,還要西麵臨夏,西南有吐蕃交趾,而北麵少了當朝這屏障直接對遼又無燕京關隘;太祖占盡人和,身邊有趙普京城有接應,石守信,高懷德等眾多開國功臣誓死效忠。王爺身邊有多少能這樣的人?”
郡王趙宗沔沉著臉,他不出聲雙眼緊盯著王旁,眼神有些生氣,但也有些思索。蔣先生站起身來說道:“公子此言差矣!論天時,如今聖上病體沉重,又昏庸無道;地利,咱們可以借助廣南根基逐步挺近中原;至於人和,明日可以逼著這些武將立下誓盟,他們沒有退路,自然忠心保本王,即使暫時不殺到京城,在廣南自立也非難事。”
王旁心說,這人鬼迷心竅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這樣,那我隻好等著給你收屍了:“嗬嗬,原來蔣先生圖的是讓王爺廣南自立啊!唉,我還以為蔣先生能為王爺謀劃天下霸業之策,如此短視,可謂坐井觀天!如今濮王已經封皇,王爺貴為皇子,難道不坐天下,反而為了廣南這點地方冒天下大不葦之險?”
“你!”蔣先生氣的臉色發白,手直發抖,他身邊的謀士急忙拽著他的衣腳示意他少說話。這會大家都看出來,王旁說話郡王一個勁兒的點頭。“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蔣先生仍不忿,他衝著王旁喊道。
王旁根本沒把他放眼裏,“謀大事不可一蹴而就!”
郡王這會也沒了主意,他回頭看看身邊的史昭錫,史昭錫低語說道:“王爺,王旁說的對,如今太後也正為王爺爭取,如果王爺太過激進,反而會事倍功半,更有可能牽連太後。”他曾是太後身邊的人,雖然希望郡王能成為皇上,當然更為太後的安危考慮。
趙宗沔沉思了一下,一擺手示意王旁和蔣先生都住聲,議事廳頓時靜了下來,過了片刻郡王忽然大笑:“哈哈哈,二位先生能直諫據理力爭,也都是對本王的忠心。王公子,如果照你所說,明日的宴請各位軍人的事,是不是就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