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冰冷,王旁知道這宴請之事布置很久了,要是突然擱置郡王麵子也過不去,當然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王爺,宴請之事還照舊進行,趁著這次宴會,您好好看一看,誰是可用之人,可以重點培養;誰是不能用,不必用,自然您也不必在他們身上白費功夫。宴會之後可以派人四處查訪,看他們動靜。至於逼著他們立盟,我看不必了,這就是留下王爺是主謀的話柄。更何況人多嘴雜,萬一走漏了風生,壞了王爺的大事!”
郡王聽罷點點頭,他轉過頭狠狠的瞪了蔣先生一眼。幸好有王旁提醒,要不然真是後果不堪設想。“嗯,王先生說的有道理,不過明天請這些人總要有個題目……”
史昭錫笑眯眯的說道:“郡王,您忘了嗎?您不是收了一個第一幕府嗎?這位王公子可是狄青將軍的愛徒愛婿,廣南可是有當年狄將軍的舊部,明日您將他介紹給大家不就是了嗎?”
王旁後心發冷,這家夥可夠陰險的,一下子把自己推上前線,這要是王爺造反了,自己成了第一主謀了。他朝史昭錫笑了笑:“史總管說的對,能為王爺做事在下在所不辭,我就是怕在王爺大駕的麵前,我那點小名氣不算什麼,反而欺負了府上各位謀士前輩,將來和大夥不好相處。不如就說為王爺的父親大人的封皇慶賀一下,這樣即使傳到京城,也不會惹起爭議,還能彰顯王爺的孝順。”
郡王點點頭,王旁的主意的確很好,但議事廳中的這些謀士撇了撇嘴,王旁你小子這還不叫欺負人?
這天散會,王旁發現守在自己院門口的侍衛不見了,他知道自己總算可以在王府內自由走動了,但現在他還不能貿然去試能不能出府,為了不引起郡王的懷疑,王旁還是決定忍著點,等過了明日宴會慢慢打算。
第二日,郡王府的集英殿中懸燈結彩高朋滿座,來的人中有的已經知道郡王要借這次宴會,提出擁戴的事,所以各個心中忐忑。宴會開始前郡王致辭謝過皇恩,便隻說能與各位相聚實屬榮幸。酒過三巡,郡王趙宗沔似乎也沒打算提讓大家集體上奏立儲君的事,更是隻字不提擁軍自立。這可有點奇怪,眾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有人注意到,郡王身邊多了穿白衣的年輕男子,其中有人認出來:“那個不是王旁嗎?”
“是啊?!聽說從高麗回來,他就辭官了?!”“難道他在郡王身邊做事了?”“這也不好說,聽說如今聖上對他不重用。”席間的官員交頭接耳。
王旁倒是很忙,一會和郡王俯首交耳,一會和認出他的打著招呼。這會兒,史昭錫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走到郡王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郡王眉頭緊皺麵色發沉,王旁聽到史昭錫隱約再說什麼南繼楓。他朝殿中看了看,南繼楓果然聽話沒來此地。
宴會散席後,眾位軍職官員更是懵懂,今天郡王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當晚郡王趙宗沔將王旁叫到書房:“王先生的辦法果然是好,這一試就知道誰是真心,誰是應酬。”
“哦?郡王何處此言”
郡王說道:“來的人,有心與本王結交的,都會主動表示願意擁戴本王;無心結交的見本王不提此事,恨不得早早離開;最可恨的,竟有人來也不來?!”
王旁知道郡王說的是南繼楓,但他仍表示驚訝的“哦?”了一聲:“是誰啊?王爺也不必動怒,不來的未必就是不擁戴您,越是這樣的人,王爺越應該高看一眼,這也顯出王爺的寬宏。”
“那個東路邕州的南繼楓!這小子當年他爹就是反叛,我看他是怕再沾上反叛的罪名吧!都到了連州竟然有回去了!”郡王說道 “哎呀,王爺,這人您可得爭取啊!我倒想起來一件事,王爺不是要開源嗎?當年我聽我師父說邕州有寶貝啊?!若能找到富可敵國?!王爺您就不愁錢了啊!”
郡王一聽瞪大了眼睛看著王旁。
“王爺,邕州有寶礦,您說說,我憑著我師父告訴我的印象還畫個圖,不知道哪去了?!”王旁說著,假裝在身上摸著。郡王微微一笑,想起來史昭錫給他那張畫的亂七八糟的圖。看來王旁這小子還挺誠實的。
“不用找了!回頭我讓史總管拿給你!隻是你說的寶礦是什麼啊?”
“哦哦,是讓史總管收起來了啊,也好也好!王爺,那寶礦可是銀礦啊,白花花的銀子,天下銀子出自郡王府,您不是富可敵國是什麼?王爺!當年我曾救過南繼楓一命,不如我親自去見南繼楓,跟他說明王爺您才是英明神武之人,同時我到邕州找到寶礦獻給王爺,也成全我做虯髯客之誌啊!”
郡王趙宗沔一聽,眼前直冒金星銀星,他大喜過望:“好!我就派你和蔣先生同去!”這時候他都不忘給王旁身邊放一個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