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旁要辦銀行的事一定要有知府和通判這些在地方上有威懾力的人支持,但在地方之上有一大區,稱作“路”。路一級的機構和職官,有監司和帥司。沈括既然說到李格非雖不在揚州,卻管著淮南東路的事,心中大喜忙問道:“他現在何處?是做何監司?”
沈括說道:“他所在到是不遠,而且這幾天就要到揚州來!你找他才是正管的人,如今他是在漕司,正是淮南東路的轉運使。(漕司即轉運司,長官稱轉運使,負責一路的財賦和監察)就連知府和通判都要看他的臉色的。”
王旁一笑,自古官大一級壓死人,更別說地方和中央的差異。更笑,無論古今,想做什麼事,無非就是一張關係網。自己前世雖沒有什麼太突出的專項,但卻在生意場打拚,早將這關係網看的透徹。更別說自己穿越到了宋朝,竟然給自己這麼好的一個身份。剛來宋朝的時候年紀小,但結交了一堆朋友,現在這些人慢慢都起來了,而且將來也都會成為朝廷的中流砥柱,那這張大網中可是做起事來如魚得水。
見王旁並不急於走,沈括忙張羅著給王旁安排住處,又親自去請知府和通判來見。 這天晚些時候,沈括又派人到王旁的下榻處,請王旁到府上一敘,並說揚州知府和通判也都到了。
又要應酬,蘇小妹囑咐王旁少吃酒,王旁笑道:“這種應酬都是應酬不完的,雖說李格非是主漕司,但地方的人是萬萬怠慢不得。”
揚州府衙的後宅有大小不同的院落,宋朝官員走到哪都會有官邸,揚州大小官員的官邸,都處在府衙後麵這大小院落群組中。王旁穿庭過院,心中不由感歎,比起京城隻見莊嚴華貴的建築,揚州的庭院園林,更多了幾分精巧細致。隋煬帝為開運河三下揚州,盡管宋代揚州經曆戰火,但仍見亭台星布,堤柳如煙。遠近的廳堂,亭觀,塔橋在柳樹遮掩下若明若暗。更顯出庭院深深深幾許的別致。
王旁進入府宅,早有人傳話進去,聽說鎮南王來了。房中的揚州知府與通判都從廳堂出迎了出來,見王旁邁步進了庭院,沈括招呼到:“來,鎮南王,我與你引薦……”他說著指向一位老者:“這位,便是咱們揚州的知府”老者別看有六七十歲,但身份所限,見到王旁這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也得躬身施禮。“下官胡宿”
王旁忙扶住他:“胡知府免禮”口中說著,心裏卻想,這麼大歲數怎麼還沒退休呢?
沈括又王旁引薦另外一個人:“這位就是揚州的通判。”
這位通判看年紀四五十歲,也拱手向王旁說道:“在下王拱辰”
王旁一看這個王拱辰,心想這人我認識啊?!這人要是揚州的通判,以後的事還真未必好辦。這個王拱辰,以前是翰林學士,也曾代理過三司使。但是說話辦事總是不得仁宗喜歡,就比如說仁宗在位時期想推行“慶曆新政”,這個王拱辰就是最積極的反對者。到後來,他的好友湖南轉運判官李章、潭州知州任顓賤價強買商人的珠寶,罪行敗露後被抓,王拱辰將全部珠寶都賄賂給了後宮,結果終於被彈劾,現在在地方上做一名通判。雖說也是掌握一州的權利,那又怎麼比的了京官呢?隻是王旁想到這人對“慶曆新政”就如此抵觸,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他的想法是不是會有所轉變呢?
四個人進入廳堂,寬敞的大廳,一張會客桌擺在廳堂正中,桌上擺放著準備好的酒宴。眾人請王旁上座,落座之後又互相客氣了一番。聽說王旁打算在揚州開家銀行,知府胡宿和通判王拱辰都看過了旨意,忙異口同聲說道:“這是好事,王爺如果有需要下官做的事,定是在所不辭。”
王旁舉杯說道:“那日後還請各位同僚多多擔待。”
眾人笑著飲罷,沈括說道:“王爺,你還是請這二位多擔待吧,我處理完手上的這個案子也就回京城了。”
此時席間的氣氛已經不是那麼拘謹,王拱辰轉頭向沈括問道:“你手頭那件案怎麼還沒審完?我還等這你給我妹夫捎封信去呢。”
沈括哈哈笑道:“那案子有點棘手,你給誰捎信?你妹夫?那不是你姐夫嗎?”
“我妹夫~!”王拱辰又堅持說道。
沈括一看王旁:“王爺,您先給斷斷,這醉翁到底是王通判的姐夫還是妹夫呢?”
王旁一聽這裏怎麼還有歐陽修的事,但看連知府都低頭笑了笑,王拱辰更是自顧笑的得意。一邊笑一邊說道“舊女婿為新女婿;管他大姨與小姨。”